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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彬:重建“青年性”——我的批評觀

http://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3年05月16日15:26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何同彬

  毋庸諱言,我們當下的青年群體——包括青年批評家——本質(zhì)上是缺乏真正意義的“青年性”的,而沒有“青年性”的文學和文化是沒有活力和希望的。那什么是“青年性”呢?“青年性”的核心價值是基于共同體責任的反抗,反抗什么?反抗蒙昧、反抗私欲、反抗誘惑、反抗權(quán)力的濫用和公器的私權(quán)化,反抗沒有責任感和理想情懷的庸碌,反抗基于謀求名利和安全性的過度“和善”,反抗那“溫柔”又“殘酷”的世故習氣……需要反抗之物如此之多,以至于反抗尚未發(fā)生或剛剛發(fā)生,青年就被壓垮了,或“招安”了。

  中國進入九十年代之后就沒有一個本質(zhì)性的青年群體的存在了,尼采所說的“青年之國”、梁啟超所說的“少年中國”、魯迅所說的“有聲的中國”恐怕越來越渺茫,相反,“老大帝國”的情狀日益頑固。那么誰在抑制青年的出現(xiàn)呢?當然是老年人。中國文化歷來是老年性的文化,從古至今所有權(quán)力都控制在老年人或未老先衰的人手里。年輕人要想成為權(quán)力的合法的、合理的接班人,就必須接受這種權(quán)力等級的現(xiàn)狀,必須小心翼翼地復制自己的父輩和祖輩的老路。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即權(quán)力的讓渡需要順從者,而不是掘墓人。在這樣一種文化氛圍中,青年是沒有活力的、沒有勇氣的,他們必須“順從”,借用魯迅的話就是:“現(xiàn)在的青年……大半還是彎腰曲背,低眉順眼,表示著老派的老成的子弟,馴良的百姓……!

  美國學者沃特森認為:“我們的時代和過去許多時代一樣,上演著一個持續(xù)、殘忍、但又隱秘的老年人對年輕人的戰(zhàn)爭。”表面上看,這是一個“特別重視年輕人和創(chuàng)新的時代”,但悄悄進行的卻是“言論管制和現(xiàn)有秩序的維護!彼裕e目四望,當下能夠訴求和實踐反抗本性的青年人越來越罕見,有的人在各種各樣的壓力之下變成“憤青”——“當下噴糞的腎上腺素分泌紊亂人群”,有的則自暴自棄地頹廢為“達觀”的“屌絲”,更多的人未老先衰、早生華發(fā),按照安全、固定的制度邏輯盲目而庸碌地消耗自己的一生。

  所以,為了改變這一局面,作為一個青年批評者首先要重建“青年性”,重新呼喚一種源于自由渴望的反抗沖動,或者進一步強調(diào),這種重建首先要構(gòu)筑在對現(xiàn)有文化的祛魅和破壞之上,簡單概括如下:

  檢查:“對話老人——‘讓我們繼承下去吧!嗄辍屛覀儥z查一切!攀兰o就是如此! (司湯達,反擊法蘭西學院的古典派權(quán)威時的題跋)

  戳穿:“這些話,好象是牢騷,但也是不得不發(fā)的牢騷。因為問題既已存在,與其加以裱糊,不如把它戳穿。戳穿之后,我們才能了解到它的嚴重,才能去思索、才能去解決。 ”(李敖)

  捍衛(wèi):“永不疲倦地在我們的青年中捍衛(wèi)未來,抵制那些未來圣像的破壞者!(尼采)

  自信:“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國者,則中國老朽之冤業(yè)也。制出將來之少年中國者,則中國少年之責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與此世界作別之日不遠矣,而我少年乃新來而與世界為緣!(梁啟超《少年中國說》)

  如果回到文學或文學批評的場域探討“青年性”重建的問題,那么我們必須首先要打破目前這個通過“純文學”、“文學自主性”、“學術(shù)化”、“學院化”等等概念所建構(gòu)的話語封閉性,青年批評者應(yīng)該擺脫一種過度職業(yè)化的話語慣性,把抽象、空洞而惡性重復的文學問題放置在一個更具共同體關(guān)懷和責任意識的“公共性”的層面上來,正如齊格蒙特·鮑曼所指出的:“要改變這種狀況(個人自由與集體無能同步增長)之可能性,有賴于agora——這是一個既非私人,亦非公共而同時恰恰又更私人、更公共的空間。在這空間里,私人問題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相遇,不僅僅是為自我陶醉之快樂,也不僅僅是為通過公共展示而尋找某種療治,而是尋找一種集體操控之手段,其力量足以將私人提升出他們所遭受的私人性的不幸;這一空間可能產(chǎn)生這樣的一些觀念,并形塑為‘公共之善’、‘正義社會’或‘共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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