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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代表認真聆聽大會發(fā)言
如何講述新的中國故事
我們這個時代是中國自近代以來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中國人不再是“弱者”,也不再是“落后者”,而正走在民族復興的偉大道路上,我們不僅在探索中國的未來,也在探索著整個世界的出路。今天,我們期待青年作家可以講出新的中國故事。
首先,青年作家要有“歷史感”。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們國家的各個方面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置身其中的每個人也都經歷了這一重要的歷史進程,青年作家對這些變化更加敏感,如果能夠真正寫出這一巨變,寫出我們這個民族的“心靈史”,將會是重要的經典作品,我想這也是不少作家追求的目標。但是要寫出這一劇烈的變化,我們不能沉浸在日常生活中,不能將當下的現(xiàn)實視為“自然而然”的存在,我們需要具備一種“歷史感”。我們需要在歷史的變遷中考察中國人的經驗與情感,衣食住行的變化,只有在歷史的視野中,我們才能夠更深刻地認識我們的時代。具有了“歷史感”,也就具有了“現(xiàn)實感”,這可以讓我們對現(xiàn)實生活更加敏感,也可以在現(xiàn)實的變化中去把握未來。
其次,青年作家要有新的“世界視野”。由于中國的迅速發(fā)展,中國文學在世界上的位置也越來越重要,我們可以在世界文學的范圍內來考察當代青年作家的創(chuàng)作。在今天,青年作家不必再以追趕的心態(tài)去面對世界,我們擁有對我們自己文化、我們所走的道路以及未來的自信,可以用一種更加平和的心態(tài)去觀察與思考,這可以說是一個新視野。我們的青年作家與其他國家的青年作家共同面對著這個世界,他們不是“走向世界”,而是在“世界之中寫作”,我想這對于中國作家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一種新坐標。我們不僅在創(chuàng)造中國文學的歷史,而且有可能改變世界文學的格局,這是時代為我們的青年作家提供的機遇,當然他們尚需要通過作品去充分證明自己,但我想這對于有追求的青年作家來說,無疑是值得去努力的。
再次,青年作家要有一顆“中國心”。最近在文藝界有“中國風”的說法,這可以說是巨大歷史變化的一部分,我們的作家藝術家不再以西方文化為圭臬,而開始以中國文化的眼光打量世界。真正的問題在于,我們怎么讓“中國風”轉變成真正表達中國人的經驗、情感與精神的藝術,怎么從“中國風”變成“中國心”。我們可以說“中國心”是當代中國人正在蓬勃發(fā)育中的民族精神,是千千萬萬中國人在創(chuàng)造生活實踐中體現(xiàn)出來的時代精神。只有有了“中國心”,我們才能從內在的角度更深刻地把握中國人的經驗與情感,才能呈現(xiàn)出中國人的精神與靈魂。但需要強調的是,我們所說的“中國心”是當代中國人的精神,它不同于傳統(tǒng)中國文化,也不同于現(xiàn)代西方文化,而是既“現(xiàn)代”又“中國”的新文化,是在當代中國現(xiàn)實中熔鑄而成的新的中國文化?梢哉f這樣的新文化尚在形成之中,而我們青年作家講述的新的中國故事,或許可以為新的民族精神融入自己的力量。
(李云雷,男,1976年生,中直代表團代表,評論家。中國藝術研究院《文藝理論與批評》雜志社副主編。代表作品有評論集《如何講述中國的故事》《重申“新文學”的理想》。)
誠實,是詩人面對世界的首要方式
在我看來,誠實是一個詩人面對世界的首要方式。即是從真切的生命體驗出發(fā),遵從內心的情感,聽從內心的呼喚,去探尋事物的本質。因此,每一次寫作我都試著從靈魂深處迸濺出我最真實的聲音。我寫下對親人的愛,對故鄉(xiāng)的牽掛和回望,對生活的感激和信心,對孤獨的生命被荊棘刺破后帶來的疼痛和顫栗,對貧苦的底層人民抱緊骨頭也要頑強生活的感動……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我努力去要求自己不要嘩眾取寵,不要隨波逐流。即使遭遇寫作的困境,我也努力去要求自己腳踏實地,不逃避,不偷懶,不投機取巧,不夸夸其談,不矯揉造作。當然,我做得還遠遠不夠,我還需要倍加努力,在前方漫長的道路上誠實地面對世界,用心去觀察生活,體驗生活,感悟生活,力爭在創(chuàng)作中呈現(xiàn)出與眾不同的自我、面目清晰的自我。
這么多年來,人們一直在強調文學的“真善美”。“真”,在我看來就是誠實。說起來,這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也許有人會不屑一顧,甚至是嗤之以鼻,但捫心自問,我們做得還不夠好。在面對誠實寫作的問題上,我們都需要持續(xù)地反思自我和審視自我。在這不斷的自我檢閱和自我反省中,我相信大家都有著相同的感受,那就是新世紀以來,中國詩壇上面目模糊、千篇一律的偽寫作異常泛濫,特別是在一輪輪的題材熱點和詩歌話題中,很多寫作都是爭先恐后的模仿和跟風。不可否認,我們丟失了很多寶貴的詩歌品質,丟失了很多漢語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尤其是隨著博客、QQ空間、微博、微信等自媒體不斷充斥我們的生活,有不少詩人在面對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沒能再去展開想象的翅膀,在面對日益含混的內心也未能保持獨創(chuàng)的勇氣。
當我們攤開一張白紙,或是面對電腦的空白文檔進行創(chuàng)作的時候,其實就是我們在對這個世界發(fā)出自己的聲音。而不論這個世界給予我們的是歡笑還是淚水,是悲傷還是喜悅,都是世界對我們慷慨的饋贈,是可以為我所用的一筆財富,因而我們要誠實地面對這個世界,以心靈博大的過濾器,去掉浮華的塵埃和光鮮的泡沫。當我們擁有一顆誠實之心,我們就會自覺地投身到歷史的真實和時代的脈動中,自覺地對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和大轉型、大變革的時代發(fā)出真實的心跳和呼吸。我們也會自覺地保持著一份自省、自律的寫作意識,保持著一份向難度挑戰(zhàn)的創(chuàng)作勇氣和信心,如此才會具有創(chuàng)新、探索、突破和超越的精神,才會更深刻地表現(xiàn)出人類心靈的寬廣性、靈魂的多樣性和精神的復雜性。
(熊焱,男,1980年生,四川代表團代表,詩人,F(xiàn)為《星星詩刊》編輯,代表作品有詩集《愛無盡》。)
生活遠比想象更精彩
世紀之交,馬烽老還健在,當時我正編輯著《山西日報》的文學副刊,馬老讓他秘書給我送稿子的時候,經常會附一張小小的便箋,叮囑我要學會多觀察生活、思考生活,要我牢記“生活是創(chuàng)作的唯一源泉”。說實話,我當時完全不理解這句話。當時我正處于自己的第一個創(chuàng)作階段,就是寫個人體驗,但是很快出現(xiàn)了問題,激情依然高漲,技法也日漸成熟,但是寫作素材重復使用率越來越高,我開始恐慌,第一次,我意識到作為一名作家,應該把表現(xiàn)對象從個人體驗轉移到社會大眾。正巧省作協(xié)物色青年作家掛職體驗生活,我就被派回故鄉(xiāng)洪洞縣掛職縣長助理,并且積極地投身了當地的實際工作。
然而,我沒有想到,作為一名作家,我缺乏的,不僅僅是對現(xiàn)實生活的了解,更是對時代變化和社會狀況的基本認知。即使回到了我的故鄉(xiāng),再次面對我熟悉的人,也帶給我強烈的陌生感。比如說,在許多人眼里,更多的是在文學作品里,鄉(xiāng)村干部的形象都是欺男霸女、貪污腐敗,然而就我接觸過的干部,大多都是希望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我想舉一個鄉(xiāng)鎮(zhèn)書記和縣文化館老館長的例子。2007年底在魯院學習時,突然接到縣文化館老館長的電話,說我們花費兩年心血的三項國家級非遺項目的專家評審會,要在北京大學舉行。我第一次向學校請了假,來到北大參加評審。我的右邊,是婚俗項目所在地原來的鄉(xiāng)鎮(zhèn)書記,在最近的干部調整中他調到了別的崗位,新的繼任者已經上任,但他還是坐了一夜火車,趕來北京開這個會。我的左邊,是年齡大我兩輪的縣文化館長,他已經到齡,回去就要卸任了,但他依然畢恭畢敬地請專家們發(fā)言,一絲不茍地回答著他們的提問。這位干了一輩子的老館長,長著一張黝黑的農民臉龐,五短三粗,所有的指紋里全是黑色的風塵。作為作家,我們有時習慣于想當然地從別人的作品里獲得自己對某種身份的人群的判斷,或者類型化、概念化地看待某一類人,而我們其實對很多原本應該真正了解的事情所知甚少。
掛職兩個多月的時候,我就感到自己從對社會的了解到對人性的思考都太匱乏了,由此產生了強烈的不自信,為了抵消這種情緒,我投入到了繁忙的行政工作中,包村子、跑項目、出差、下鄉(xiāng)、開會,和各種身份、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我?guī)缀跬耆兂闪艘粋基層干部,那顆敏感的內心也堅強起來,生活讓我從一個多愁善感的作家變成了閱歷豐富的勇敢者。同時,我對這個時代大眾的精神狀況和價值取向有了一定的把握。
多年的掛職體驗生活,同樣改變了我的文學觀念,使我從熱衷各種探索和實驗漸漸回歸到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道路上來,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主義才是最先鋒的,走現(xiàn)實主義道路的作家,是最具有探索精神的,他們直面現(xiàn)實、直面矛盾,直面人的生存現(xiàn)狀,同樣直面人的精神境遇,他們是時代的代言人,也是歷史的記錄者。
(李駿虎,男,1975年生,山西代表團代表,小說家。山西省作協(xié)副主席兼創(chuàng)研部主任。代表作品有小說集《前面就是麥季》,長篇小說《母系氏家》。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中篇小說獎。)
慢慢活,慢慢寫
在寫作上,只要是我能慢下來的時候,只要是我真正地慢了下來,慢這個字都會給我豐厚的饋贈。我稍微像樣一點兒的作品,比如《拆樓記》和《最慢的是活著》,都是我以慢狀態(tài)來創(chuàng)作或者以慢狀態(tài)來積累才得以收獲的。我深知,作為一個才華非常有限的人,正是因為慢,我才可能做出了一點兒成績。因此我會常常奢望,并用這種奢望來試圖要求自己:慢一點兒,再慢一點兒,如果你更慢一點兒,可能會寫得比現(xiàn)在好上一些。
這個世界,快,處處可見,在每個行業(yè)每個領域每樣事物里,少而珍貴的都是慢。寫作也是一樣。所以我想,也許我們真的不需要跑那么快,我們需要慢一些,再慢一些,更慢一些,遠遠地落在眾人的身后,落在眾聲喧嘩之后,在萬籟俱寂里,拿起自己的筆,敲動自己的鍵盤,發(fā)出自己的聲音。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因為我們所從事的文學,她本身就是一項慢工出細活的精神事業(yè)。在這個到處都呼喊著“更快,更高,更強”的時代,她就是一棵棵長得很慢的樹木,像銀杏,像冷杉,像黃花梨,像檀香。我們應該有耐心也必須有耐心等待著自己跟隨著文學的心跳慢慢地承受和享受,才有可能抵達我們所期待的境界或者夢想。某種意義上,我覺得我們每一個寫作者都像是《西游記》里的唐僧。取經的隊伍里,唐僧最弱,最慢,因為這弱和慢,他必得經過九九八十一難。但是,取經的隊伍里,只有他是最篤定的取經人,所以在精神的意義上,他又最強大。懷著對這世界的大天真和大慈悲,他慢慢地走過了一山一水,而所謂的真經,也正是因為被他堅實的步履一筆一劃地書寫了出來,才能夠呈現(xiàn)出最寶貴的意義。你能想象孫悟空一個筋斗云去取經嗎?
三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學前輩曾送給了我三個字。她說:“要從容!彼喝輰掗,著作豐碩,自己就非常從容。這幾年,我一直記著這三個字,要從容。對于寫作這個領域而言,在座的各位都很青春,都很年輕。所以我知道,你們一定常聽前輩們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歸根結底是你們的。對此,我要說,對一個寫作者而言,青春和年輕只是一種很普通很普通的概念性資源,沒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人都有,也都會有,如果你以為以此就會建立起自己的世界,那只是一種客氣的理論。對一個寫作者而言,世界不是你們的,也不是我們的,歸根結底,世界是文學的。每一個寫作者都試圖在用文學來抵抗歲月,抵抗生死,抵抗虛妄,要想讓自己的抵抗變得堅實有力,我想,除了讓自己在從容中獲得慢,在慢中獲得從容,然后以這從容的慢和慢的從容去淘漉出文學的金子,也許我們沒有更好的立場和選擇。
最慢的是活著,最慢的也是寫作,最慢的是在活著時寫作,最慢的也應該是在寫作中活著。
(喬葉,女,1972年生,河南代表團代表,小說家。河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散文選刊》雜志社副主編。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我是真的熱愛你》,散文集《坐在我的左邊》。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中篇小說獎。)
胸懷中國夢 傳播正能量
通過這幾年的創(chuàng)作實踐,我深深地體會到:切切實實端正方向,扎扎實實體驗生活,結結實實擔當責任,為人民書寫,為時代放歌,是一名青年作家的天職和使命,也是一名青年作家健康成長、不斷進步的關鍵!
雙眼:切切實實端正價值取向。世界觀是人生的方向盤和指南針,代表著一個作家的價值向度和精神高度。2008年,時值改革開放三十周年。我決定選擇廣東省原省委書記任仲夷為典型,反映這一時代主題。但有朋友勸我說,任仲夷已經去世多年了,不如去寫在任的官員或企業(yè)家,既能交朋友,又能提供贊助。但我沒有動搖。我費盡周折,多方采訪了任仲夷的家人和身邊工作人員,創(chuàng)作了中篇報告文學《木棉花開》。2010年,“道德模范”郭明義的事跡引起了我的深思,我認為這位鞍鋼最基層的工人就是體現(xiàn)新時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最佳典型。于是,我深入到他工作的班組和生活的小區(qū),創(chuàng)作了長篇報告文學《幸福是什么》。
雙腳:扎扎實實走進生活現(xiàn)場。為了真正走進大工業(yè)生活,我決心到最艱苦、最危險的煉鋼爐前體驗生活,而且越是節(jié)假日越要與工人們在一起。那一年除夕,我在火紅的煉鋼爐旁和工人們一起值班,當外面的鞭炮聲響起來的時候,我猛地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整個國家的工業(yè)系統(tǒng)就像一個無形的須臾不可停頓的巨大鏈條,環(huán)環(huán)相扣,隆隆運行。這就是經濟時代的主脈博!我的心底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熱辣辣的感應。那天晚上還發(fā)生了一起事故:鋼水大噴。那一刻,我親眼看到了什么叫做赴湯蹈火!我寫出了自己的工業(yè)題材作品《寶山》,獲得了魯迅文學獎。
雙肩:結結實實擔當社會責任。作家,是精神文明建設的主力軍。所以,作家,特別是我們青年作家,要有血性,更要有擔當。眼里有深情,心底有大愛。責任在胸中,使命在肩上。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當天夜里,我就主動請纓參戰(zhàn)。我背著睡袋、干糧和飲水,步行在滾石亂飛的山路上采訪,幾度死里逃生。回來后,我創(chuàng)作了一部長篇和3個短篇。2010年青海玉樹地震后,我獨身一人連夜飛往西寧,又在冰天雪地中日夜兼程18個小時,幾次昏倒,只能依靠吸氧和喝葡萄糖維持,在最短的時間內創(chuàng)作了4篇報告文學。
這幾年,面臨國家的重要宣傳活動,只要組織一有召喚,我都是不講任何條件,立即出發(fā),保證完成任務!在今后的創(chuàng)作中,我們一定要胸懷中國夢,圍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扎實書寫,為文化大繁榮的春天敬獻上各自的青枝綠葉和姹紫嫣紅!
(李春雷,男,1968年生,河北代表團代表,報告文學作家。河北省作協(xié)副主席。代表作品有長篇報告文學《寶山》《木棉花開》。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報告文學獎。)
青春的繼承和選擇
祖輩作家們,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幾乎都在談自由、戰(zhàn)斗、國家前途這些寬廣宏大的主題,和他們相比,我們的追求顯得過于現(xiàn)實、自私、軟弱無力。如今我們有那么好的生活條件,更多的人生選擇,我們對文學卻沒有他們那種發(fā)自內心的深沉情感了。我們遠不如我們的長輩那么天真、純粹,滿腦子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我們早熟而又自負,缺乏社會閱歷和責任感,難以抗拒物質和功利的誘惑,思維方式幾乎相同,我們這代人正在被這個娛樂化的時代撕扯、傷害、損壞,我們被手機、微信、網絡和各種商業(yè)娛樂資訊淹沒,既沒有獨立思考的習慣,也欠缺文化經典閱讀的積累,再加上就業(yè)和生活的壓力,時間支離破碎、物質誘惑太多……這些都是文學創(chuàng)作的敵人,我們在繼承前輩的文學精神方面存在巨大的障礙。
我記得有一位好友對我這樣說:我們受過良好教育,有知識,有能力做好其他任何繁瑣復雜的工作,但可能就是無法做好文學,因為文學是最具創(chuàng)造性,也是最為內心化的精神產品。文學需要我們對自然、社會、歷史和人有細致的感悟,但目前我們所受到的教育基本脫離了這些,我們不斷地書寫青春,試圖用文字留住青春,但事實上我們已經迅速走向了世俗,走向未老先衰的所謂成熟。我覺得我們這代人寫作上最大的難題,在于怎樣把握并表現(xiàn)時代與個人的精神沖突。
無論是在文學的語言風格上,還是在寫作者的個人品格上,我們都需要向前輩作家學習,寫出那些既有文學傳統(tǒng)的繼承性、又有當代文學創(chuàng)新精神的作品,反思并且關注這個國家的命運。每當我發(fā)現(xiàn)自己沉浸在膚淺的娛樂當中時,內心會感到非常不安和不甘。我知道作為一個寫作的人,必須大量地閱讀經典文學,用自己獨特的眼光去發(fā)現(xiàn)生活的美好與事物的真善,以青春的叛逆精神,去抵制那些非文學的虛假寫作。
(冬筱,男,1990年生,浙江代表團代表,小說家。上海海事大學學生。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流放七月》、小說《塔島》。)
用童話與生活對話
與生活對話的方式有千萬種,很幸運,我找到了童話。
我慶幸能夠用童話的眼光來看世界。柔軟,并不是軟弱,它包含著寬容,柔韌和永不散去的某種溫暖。這種眼光,是我與生活對話的方式,也是我與世界對抗的方式。
作為一個寫作者,我有一種渴望。我希望當人們讀完我的故事,再看到身邊的生活時,會感到有些許的不一樣:在堵車路上,有一個用笛聲放牧車輛的毛毛球;在城市上空,有一片自由自在的海洋;在收破爛的小巷里,有一把庇護著我們的透明傘;在悶熱的工地上,有一臺會奔跑的挖土機……
這樣的想象,不能改變生活,卻能讓人在一個短短的瞬間,感到與生活同在,卻很少被念及的一種美好。
發(fā)現(xiàn)美好,想象美好,品味美好,是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很弱小,卻很重要。
無論我們年齡多大,無論我們身份如何,我們都渴望著一個美好的世界,不是嗎?渴望美好,才可能創(chuàng)造美好。
與生活對話的方式有千萬種,我選擇童話,選擇手舉光亮,并把這點兒小小的光亮做一顆種子送給和我一樣,最終將從童年離開,獨自面對未來的孩子,以及已經從童年離開,在生活中奔波掙扎的大人們。
正因為如此,在我看來,童話寫作絕不僅僅是“鳥言獸語”或者“鏡花水月”。和所有的文學創(chuàng)作一樣,它承載的是寫作者的生活感悟和生命體會。這種感悟與體會來源于實實在在的個人生活,來源于蓬勃鮮活的個體生命。童話寫作者當如珠貝含沙,堅韌地含入生活的沙粒,用自己的生命去感受它,用語言文字去潤澤它,最終將一顆光亮美好的珍珠奉獻在孩子們的面前,讓他們喜愛它,親近它,記住它的光亮與美好。待到他們長大,真正在生活的沙塵中穿行時,在某一個安靜的時刻,需要溫暖和鼓勵的時刻,能夠回想起他們童年時記住的那種光亮與美好,然后抬起腳來,繼續(xù)前行。
安徒生說,最好的童話其實是人的生活。我愿意用童話與生活對話,并深深感謝童話讓我聽見的,生活另一面的美妙聲音。
(左昡,女,1981年生,中直代表團代表,兒童文學作家。人民文學出版社兒童文學編輯室副主任。代表作品有童話《住在房梁上的必必》《像棵樹電影院的奇聞軼事》。獲第九屆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童話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