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高興、很自豪,也很感謝,很感念,《小說評論》走了三十年,確實不容易,而且有這么多的評論界的朋友支持、幫助,包括今天的捧場。我說兩個意思,一個意思就是我想說一下《小說評論》作為80年代創(chuàng)刊的明星級的文學批評刊物,終于堅持下來,堅持三十年,它的意義,或者可以說它是80年代在創(chuàng)刊的幾個文學批評刊物中,僅存的碩果之一,我覺得這很值得我們今天去反思和思考的問題。80年代中期開始,就是82、83、84、85開始,真是文學的春天,那個時候非常重要的標志就是創(chuàng)作批評雙方面都非;钴S,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標志,文藝批評刊物那時候創(chuàng)辦的非常多。我的印象當中,在當時很有影響的,我們都發(fā)文章或者必須看的刊物,有八刊兩報,比如說甘肅的《當代文藝思潮》,山西的《批評家》,山東的《文學評論家》,上海的《上海輿論》,陜西的《小說評論》,吉林的《文藝爭鳴》,河北的《文論報》,山東的《作家報》,這八刊兩報在當時整個構成了強大的文學評論陣地,所以80年代文學的發(fā)展,我覺得絕對和文學批評,尤其文學期刊,跟文學創(chuàng)作期刊雙峰并峙,但是好景不長,從80年代后期開始到90年代,八個文學期刊,《批評家》沒有了,《當代文藝思潮》沒有了,《當代文藝探索》沒有了,《文學評論家》沒有了,《上海輿論》沒有了,《作家報》沒有了,《文論報》也沒有了,我們不必去糾結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認為不純是經濟或者市場商業(yè),至少是不是還有政治的或者期刊管理上過于嚴苛,或者對批評有某種忽略的原因。所以我們今天回過頭去看,有三份在當時創(chuàng)刊堅持下來了,其中就有《小說評論》,我就一直在想為什么它能存活下來,為什么碩果僅存,這是有原因的。
我覺得在這個意義上講,必須得佩服陜西作協(xié),陜西的文學評論家這份堅持,這份對文學理想的堅持,對文學批評事業(yè)的堅持,肯定這個刊物后來會碰到很多問題,我覺得這個問題不光是經濟上的,那么他們堅持下來了,我覺得這個確實不容易。從這個意義上講,這個刊物堅持下來本身,就是文學批評面臨坎坷、堅韌存活這樣一份見證。所以我覺得通過這件事情我同時在想,其實從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以來,我們的社會文化氛圍,我們的文學環(huán)境氛圍,是不是有利于批評的發(fā)展,我覺得要打一個問號,為什么那么多的創(chuàng)刊很多刊物沒有了,所以我覺得這個問題是值得思索的。還有我覺得我們要對陜西文學評論家表達敬意,就是他們終于堅持下來,我覺得這個堅持對陜西作協(xié)的眼光是離不開,對陜西評論這一份堅守、這份責任、這份擔當有關,尤其跟四任主編有關。陜西的《小說評論》的背后是它有一個評論家群體,這是陜西文學為什么長期以來能在全國活躍領先地位的一個重要力量,所以“筆耕”作為文學批評一個專業(yè)性的群體,這在全國也是頭一份,說明他可以組織起來,如果算的話,李星雖然比王愚小不了多少,應該算第三代,我覺得這樣的一個代際銜接,對陜西隊伍來講還是很雄厚,我們作為廣義的陜西文學人,也是跟著他們一起成長,一起在陜西這個《小說評論》這樣的平臺上,我們也盡了力,同樣也得到了培養(yǎng),我在《小說評論》開了兩年專欄,后來實在開不了,事情很多弄的很緊張,后來沒有開。
在這兒我還想說,從文學陜西來講,我們今天這個會有的人可能還沒來,尤其是我們前天晚上何西來先生去世,我覺得是文學陜西的批評,是最大的損失,我昨天到家里去看,看他夫人了,夫人講的事情我聽了很感動,他自己住院的時候,他沒有想到他出不來,他還帶了一部給作家出版社審的杜甫傳的稿子,他沒看完,還有一些想法,如果精神允許還想看一下,結果稿子沒看成,還有他這次這個散文集,那個散文集出了以后印了100本,錯字很多,準備出院以后送朋友,結果也沒有送。所以我一聽我覺得很感動,他作為一個老的評論家,在他身上所體現的認真精神、堅持的精神,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而且像他這樣坦誠的精神,這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所以我覺得我們今天在談起《小說評論》創(chuàng)刊三十周年,也可以向資深批評家表達我們的悼念和懷念。
下面我說一下看法和建議,關于文學批評,這次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用了篇幅不少,因為他正式發(fā)表講話,關于批評大概有五千字,他放在加強和改善黨對文藝工作的領導這樣一個傾向講的,那么從文藝上講,也可以看出來他把批評是作為重要的領導方式之一來看待的,他特別強調批評要像鏡子,要像良藥一樣,發(fā)揮它的褒貶功能,甄別功能,把批評打造成利器,這些評論對我們來說確確實實促使我們重新認識批評在今天的作用、意義、功能。但是從總體上看,我覺得跟創(chuàng)作大致是協(xié)調的,大致是雙輪驅動的,如果說沒有這樣一個輪子的話,我覺得文學不能發(fā)展到今天這個樣子,所以我覺得我們有時候談的時候過于嚴苛,我覺得我們要講兩句話,批評也需要遞進、需要扶持。我們經常一說批評好像有一個什么機構,有一個什么隊伍,其實批評就是散布在不同領域的一些人,這些人就是開會的時候湊一下,他沒有組織,所以嚴厲講它是散布的。而且很多說法是建立在不了解批評,跟創(chuàng)作目前的反差,我覺得目前批評是在不斷萎縮,在面對不斷放大,在更新的批評,它有很多地方不是批評自身的問題,我覺得現在批評中很多問題,包括我們文學管理、文學整個生產中整體問題,綜合問題,所以我覺得文學批評需要理解、扶持,包括怎么培養(yǎng)后備力量,包括怎么樣能夠出過文學批評周刊大眾化、影響力大的傳媒、陣地,如果能夠體現評論的聲音和立足之地,我覺得這都是需要我們去解決的,F在是作家一茬又一茬,如果要算的話,30、40、50、60、70、80、90后七代人,批評30后很少有人能堅持工作,現在在批評界主要從事批評是40后、50后、70后,80后并不是很多。從我們批評自身來說,現在我覺得不光是隊伍年齡的相對老化,可能也確實有一個觀念知識結構的老化,面臨一些新的文學群體、新的文學趣味,我們好像有點捉襟見肘,就是很難構成有效的批評和對話,年輕的群體,我覺得這些確實是一個問題。還有一些輻射不到,比如影響力大的暢銷書這一塊,這些都是在批評之外的,這些問題我覺得都需要進去。
所以我是覺得批評目前的問題,我們自己當然要反省,我覺得更需要反省的是文化、文學的主導。文藝座談會這么重要一個評判,所以我覺得我們在批評中國文學的同時,有時候口頭上強調,但是常常在意識上就把它忽略了,所以我覺得這是很大的問題,所以我覺得我們自己在談批評的時候,除了我們要反省自己,我覺得我們還要提一些建議,希望整個各個方面真正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