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和夢想帶給孩子 ——讀鄭春霞的兒童文學作品《龍拳少年》
在魯迅文學院學習的時候，我了解到，鄭春霞是寫兒童文學的，而且名氣還不小。她是教育學博士，出過《中國媽媽的唐詩課》《中國媽媽的國學課》《中國媽媽的文學課》等好多本兒童讀物。在魯院學習期間，鄭春霞曾對我說過，她正在創(chuàng)作一部全新的兒童文學作品，已經(jīng)完成三分之二，余下部分，想在魯院收尾完工。很有幸，經(jīng)過四稿修改之后，在今年這部兒童文學作品即將出版之際，鄭春霞把電子稿發(fā)給我先睹為快。懷著期待又激動的心情，我連夜讀完了這部曾在我隔壁宿舍完成、讓我浮想聯(lián)翩的長篇兒童文學作品《龍拳少年》。
我從來沒有給人寫過兒童文學評論，且認為自己根本就不會寫評論。但是鄭春霞的這部兒童文學作品，曾離我那么近——我們一起在宿舍喝茶，一起在魯院散步，一起逛北京故宮，一起爬香山，她無數(shù)遍跟我提起過這部小說的構想和其中一些細節(jié)，所以今天，我很想談一下《龍拳少年》這部作品帶給我的驚喜。
《龍拳少年》這部小說6萬多字，全書分為8個章節(jié)，主要講述錢塘江邊的少年陳小旗酷愛武術，在學校武術隊李闖教練及李闖教練背后的父親“龍拳”的鼓勵下，刻苦訓練，認真領略武術精神，武術得到突飛猛進，且成長為武術隊的隊長。最終，以陳小旗為首的龍拳少年們，帶著三代人的夢想，信心滿滿走進亞運會，迎來屬于他們的挑戰(zhàn)與榮耀。
《龍拳少年》帶給我的驚喜之一，是通過故事情節(jié)的一步步發(fā)展，作家向我們展示了良好的家風家教熏陶下，小說主人公陳小旗心中滿載愛的力量。正如魯院一角，兒童文學作家冰心雕像旁邊刻的一句話：有了愛，就有了一切。這句話在《龍拳少年》這部小說中得到了極好的印證。
首先是媽媽對陳小旗的護愛。不得不說，《龍拳少年》里的這位媽媽，是一位有趣、智慧、通達的媽媽，她懂教育，懂孩子，懂啟蒙，她懂文學，懂美食，懂心理?？催@一段描寫：媽媽放起了音樂，而且還是勁爆的迪斯科舞曲，媽媽拉著小旗扭了起來。媽媽自己拿了一副大墨鏡，給小旗拿了一副小墨鏡，母子兩個人跟著節(jié)奏蹦了起來。小旗爬上雙層床的上鋪，指著天花板，跳得可來勁兒了，媽媽在地板上也跳得不亦樂乎。媽媽也抬起右手，指著上鋪的小旗，大聲地喊道：“樓上的朋友們，你們好嗎？”小旗接著喊：“樓下的朋友們，舉起你們的手，讓我看見你們！”讀到這里，相信作為讀者的你會被逗得開懷大笑，這個媽媽太有意思了。還有，媽媽給小旗兩個權力，第一個就是：點菜吃飯。小說中寫到：小旗想起前兩天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個菜，叫做田螺塞肉，從來沒有吃過，看上去挺好吃的樣子。于是，就央求媽媽做。媽媽也從來沒有做過這道菜，但媽媽愛學習。只要小旗想吃的菜，媽媽都能變著法子做出來。作者在小說中詳盡地描述了這道菜的做法，讓人新奇和胃口大開。第二個權力是每天早晨，小旗吃著媽媽做的精致的早餐，還能享受點詩請媽媽朗誦。小旗從書架上拿過一本《艾青詩選》，翻開了《我愛這土地》，請媽媽為他朗誦。媽媽給小旗簡單地交代了這首詩的創(chuàng)作背景，然后為他朗誦。還有媽媽帶小旗出去玩的時候，會給小旗介紹錢塘江，介紹江堤上的景點，還給小旗朗誦古詩詞：“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钡鹊?。這些描述，無一不顯示這位媽媽，也可以說是作者本人在文學方面具有的審美和底蘊，在教育方面具有的素養(yǎng)和能力，對讀者來說是極具啟發(fā)性的。
其次是外婆對陳小旗的慈愛。小說中的外婆是個爽朗，能干，熱心快腸的人。外婆到來后，借做家鄉(xiāng)傳統(tǒng)美食——食餅筒的機會，讓一家人其樂融融；做好了食餅筒，外婆又帶著女兒和小旗去往樓上樓下送給左鄰右舍品嘗，讓鄰里關系更融洽和睦；這些，讓耳濡目染的小旗受到了極大的感染和鼓舞。小說中有這一段描述：回來的路上，外婆悄悄對小旗說：“大外孫子，你要做什么，外婆都支持。你想做就去做。武術隊落選了，也不怕。你要不再去求求老師看？說不定老師會答應呢？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們也沒丟什么東西。對不對？”外婆撫摸著小旗的頭，又像哄小嬰兒小旗那樣，哼起來：“小旗，小旗，飄飄；小旗，小旗，搖搖。小旗，小旗，笑笑；小旗，小旗，不倒?！笨梢哉f，外婆是個頂頂厲害的人，她身上既有對晚輩的慈愛，也有對傳統(tǒng)文化的喜愛。更有對周圍人的友愛。這樣的外婆，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外婆，讀者的喜愛簡直溢出了書本之外啊。
然后是教練李闖、龍拳對陳小旗的偏愛。小說中塑造的陳小旗，懂事、善良、好學、上進。在教練李闖和“龍拳”的引導和鼓勵下，這個孩子成長極快，身上的品格逐漸完善，閃閃發(fā)光?？纯此麄儗⒆拥膼圩o：“可是什么呢？即便這孩子成不了冠軍，他也不會浪費時間。他癡迷武術，必定會刻苦訓練。習得這份堅持、苦練的精神，他將來做個什么能有不成的呢？再說了，有他這樣的武癡在武術隊里，對隊員們也是很好的激勵。還有啊，先天的不足也不是不可以彌補的嘛?！庇小褒埲边@番話，小旗加入了武術隊?！瓣J丫頭，爸爸想跟你說，教武術不僅僅是教武術。你教給孩子們的也不僅僅是拳腳功夫。孩子是活生生的孩子，他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性格脾氣。特別是孩子的積極性要保護，不能打壓。你得多了解他們，走進他們的內心世界。你能夠進入他們的心了，他們愿意跟你撒撒嬌，說說心里話了，你的教育就事半功倍了。”有“龍拳”這番話，李闖走進了小旗內心世界?！按蠹叶伎吹搅?，陳小旗同學進步很快，但我最看重的是他的吃苦精神，自從他進了武術隊，一次都沒有請過假，感冒了也堅持練。這種精神值得我們大家學習！我宣布，任命陳小旗為龍拳武術隊第四組的組長，希望他能夠繼續(xù)努力，帶領大家奪取勝利！”有李闖這番話，小旗當上了武術隊隊長，信心爆棚！
最后是同學對陳小旗的友愛。語文課代表陳小旗，不僅老師們喜歡他，同學們更是喜歡他。小說中的包打聽和孔奕奕是作者重點描述的兩個同學。包打聽是個調皮、可愛的男孩子，跟陳小旗很是要好，他經(jīng)常把最“機密”、最難打聽的內幕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小旗，是小旗的“死黨”?？邹绒葎t是一個很熱心的女孩子。小說中有兩處描寫孔奕奕：有一次，媽媽去接小旗，孔奕奕看見了，遠遠的就打招呼：“阿姨您好，小旗這次語文考了100分，我們班里就只有他一個100分呢！太厲害了！”看著孔奕奕臉上洋溢著小雛菊一樣的笑容，就像自己考了100分那么高興。小旗媽媽很受感染，這孩子真可以說是身心健康。她真心地為同學好感到高興。她懂得欣賞別人的好，并且愿意為別人喝彩。還有一處是得知孔奕奕要去美國，小旗精心準備了陶藝禮物送給她：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來，孔奕奕看傻了眼，仔細看過去，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锏、錘、戈、镋、棍、槊、棒、矛、耙十八種武器，一個不少，每一個都跟武術教室里的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不，比真實版的更迷你，更卡通?？邹绒忍矚g了！“謝謝你，陳小旗。我太感動了。我一定會把這套瓷器帶到美國去的。每天睡覺前都要看一遍?！薄澳愕男欣顟摵芏喟?，十八樣武器是不是太多了，要不你挑幾樣帶去？剩下的我?guī)湍惚９?？”小旗故意逗孔奕奕?！澳闵賮恚也挪挥媚惚９?。每樣我都要帶去?！边@里的描述特別符合少年的心理，把二人的友愛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
《龍拳少年》帶給我的驚喜之二，是在一個健康有愛的環(huán)境中成長，小說主人公陳小旗的夢想如同插上翅膀，越飛越高。夢想一旦被付諸行動，就會變得神圣。這是英國一位天文學家說的。從這篇小說中，我讀到了夢想的牽引力，夢想的魅力。
因為夢想，陳小旗加入了武術隊。在故事的進展中，作者巧妙地設置了一些障礙，比如一開始，小旗并沒有被李闖選上，這讓陳小旗非常沮喪。作者安排了外婆的到來，安排了外婆帶領女兒和孫子做美食，一系列的言傳身教，讓陳小旗恢復了信心。作者又安排了包打聽慫恿小旗去體育館三樓武術教室外看李闖的武術訓練?？粗粗驹陂T外的小旗，就不由自主地放下書包，扎下了馬步，開始跟著訓練。盡管這樣，仍然沒有打動教練李闖，這讓“陳小旗的眼里閃爍著淚花”。隨后媽媽帶小旗游錢塘江，媽媽這樣鼓勵小旗“潮水再洶涌，小旗都不會濕，也不會倒。只要你足夠勇敢，足夠努力?！币驗橛辛饲懊孢@些鋪墊，李闖在父親的開導下認識到，孩子的刻苦和執(zhí)著非?？少F，堅持夢想的孩子應該額外給一個機會。這樣，陳小旗實終于加入了武術隊。情節(jié)的布局和發(fā)展，可以說既合情合理，又水到渠成。
因為夢想，陳小旗所在的龍拳武術隊獲得冠軍。所有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都是因為夢想的堅持、汗水的付出、挫折的打擊。作者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安排了一系列事件，來堅定陳小旗的信心，讓他一步步邁向成功。比如：六小齡童老師來杭州與武術愛好者見面，陳小旗不僅獲得了在金箍棒上簽名的機會，還獲得贈送的新書《行者》，“小旗覺得自己被無邊的幸福包圍著。他有一個強烈的愿望：一定要好好練武術，再苦再難，都要練！”李闖教練覺得陳小旗的動作“像土匪”，批評了他，陳小旗“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體育館。他要逃離這個地方。這個幾個月來他最向往的地方。他本來不想哭，可是一離開體育館，他的眼淚就像水簾洞的水一樣嘩嘩嘩地流了下來?！崩铌J教練得到父親的指點“你能夠進入他們的心了，他們愿意跟你撒撒嬌，說說心里話了，你的教育就事半功倍了。”然后“在這美妙的空氣中，小旗似乎覺得這一次不僅看清了每一個動作，而且領會了每一個動作之間的銜接和呼應。他看到了無法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用心靈領悟出來的東西。小旗想：吃苦真好啊！如果我不吃苦，我就進不了武術隊；如果我不吃苦，我就當不了組長；如果運動員不吃苦，怎么會有世界冠軍呢？情節(jié)發(fā)展到這里，作者依然沒有讓陳小旗一下子拿到冠軍，在全省武術錦標賽中，因為陳小旗的失誤，武術隊只拿了第二名。毫無疑問，這些鋪墊是非常成功的，讓讀者的期待一直懸空。失敗的傷口結了痂之后，陳小旗所在的中國龍拳武術隊終于在中日學生武術友誼賽中獲得了冠軍。
因為夢想，陳小旗所在的龍拳武術隊走向亞運會。一次小小的成功，讓孩子們嘗到了堅持夢想的甜頭。教練李闖教導孩子們“金牌只是一塊巧克力。大家都愛吃巧克力，因為巧克力甜甜的，口感很好。大家都愛金牌，因為金牌給我們帶來了榮譽。金牌就像巧克力，讓我們嘗到了甜頭。但我們不能沉迷其中。甜過了，就可以了。我們依然要去吃苦，永遠要記住，沒有苦，哪來的甜，對不對？”夢想的力量再次回到孩子們身上。在“省武術隊里非常厲害的教練”——李闖的男朋友王星光出現(xiàn)之后，王星光提供消息“2022年杭州亞運會，你們龍拳武術隊可要好好爭取參賽資格??！”這無疑又給孩子們帶來了新的希望，也讓讀者充滿了新的期待。在李闖教練經(jīng)歷母親病逝，小旗得到“龍拳”信件和QQ教誨之后，“李闖勸說父親一起回到了杭州。這樣，父女可以天天相見，龍拳武術隊的孩子們也可以得到武術宗師的現(xiàn)場指點?！毙≌f的結尾是開放式的：“李闖王看著老父親和孩子們，看見了三代人一脈相承的夢想。李闖王把目光放遠，看到了江對岸的大蓮花、小蓮花，在夕陽下絢爛地怒放著。杭州不但是中國的杭州，也成了世界的杭州。李闖王將帶著陳小旗，帶著全體龍拳武術隊的孩子們信心滿滿地走進大蓮花，走進亞運會，迎來屬于他們的挑戰(zhàn)與榮光?！边@段描述，讓人感到，夢想閃閃發(fā)光，夢想如此神圣。
鄭春霞在兒童文學作品《龍拳少年》中，把愛和夢想帶給了孩子，這種價值導向是我們這個社會所需要的，是難能可貴的；在兒童文學作品《龍拳少年》中，鄭春霞也把愛和夢想的力量帶給了讀者，這不僅體現(xiàn)了一個兒童文學作家的社會擔當，更是讓每一個閱讀到這部作品的人心靈深處油然生出敬意。
作者簡介：范小雅，湖北云夢縣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魯迅文學院第39屆高研班學員,湖北省作協(xié)文學院第十、十一、十二屆簽約作家。有文學作品在《人民文學》《詩刊》《青年文學》《文藝報》等發(fā)表。出版詩集《低處的生活》《時光驪歌》《早安云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