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手稿《林海雪原》征集始末
2023年6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中國國家版本館時，特意駐足觀看了《紅巖》《紅日》《紅旗譜》《創(chuàng)業(yè)史》《青春之歌》《山鄉(xiāng)巨變》《保衛(wèi)延安》《林海雪原》等經(jīng)典紅色作品手稿及圖書版本，他感慨地說：“這些書當年都看過，激勵了多少人啊。這些優(yōu)秀的老作品、老片子，現(xiàn)在也應該拿出來看一看、放一放?！?/p>
自新中國成立到1966年，這十七年是中國紅色文學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一個高峰期，其中“青山保林，三紅一創(chuàng)”最具代表性。
“青山保林，三紅一創(chuàng)”既是新中國十七年紅色經(jīng)典小說的高度集中，同時也是這一時期小說創(chuàng)作中始終堅持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政治藝術(shù)高度統(tǒng)一的體現(xiàn)。這八部作品不僅描寫了中國革命戰(zhàn)爭時期的社會現(xiàn)象，反映了那個時代中國社會的現(xiàn)實生活、中國革命的整個面貌，而且還塑造了一大批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人物形象。它們的出現(xiàn)對中國社會而言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指導意義：即用革命理想主義塑造人民的思想，激勵人們不斷地前進，進而指導和推動中國革命的發(fā)展和現(xiàn)實社會的建設與發(fā)展。
正因“青山保林，三紅一創(chuàng)”在中國革命文學史、中國當代文學史具有極為重要的地位，自1985年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成立至今，征集這八部作品手稿便成為文學館的一個重要工作。經(jīng)過38年的努力，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已先后將《青春之歌》《保衛(wèi)延安》《紅旗譜》《紅巖》的原稿，以及《紅日》電影劇本手稿征集入庫。但仍缺失三部作品的手稿，其中便有曲波先生的《林海雪原》。該稿聽說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便已丟失，曲波先生曾多方尋找未果。
《林海雪原》是一部表現(xiàn)解放戰(zhàn)爭初期我軍在東北剿匪戰(zhàn)斗的作品。它講述了1946年冬天，東北民主聯(lián)軍一支小分隊在團參謀長少劍波的率領下，深入林海雪原執(zhí)行剿匪任務的過程。其中，小說著重描寫了偵察英雄楊子榮與威虎山“座山雕”匪幫斗智斗勇的傳奇故事。這部作品是曲波根據(jù)自身經(jīng)歷創(chuàng)作而成。
京劇《智取威虎山》便改編于《林海雪原》，其中“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边@句唱詞，是極為經(jīng)典的唱段。
一
自1999年入職文學館，我長期負責征集工作。紅色經(jīng)典手稿一直是我關注的重點，我曾經(jīng)歷《紅巖》《紅日》《清江壯歌》《小英雄雨來》等手稿的入藏。文學館曾幾次舉辦館藏紅色經(jīng)典大展，很可惜一直缺失《林海雪原》手稿，每每想起自己總是難免遺憾。
沒想到，近期當我代表文學館與曲波家屬商談曲波先生百年誕辰活動時，他們說前不久在家中偶然發(fā)現(xiàn)母親劉波手中還保留有一些《林海雪原》的殘稿，其中有兩個章節(jié)為父親曲波的筆跡，另外一些則為他人的代抄稿，但父親在上面進行了認真修改。作為家屬，他們也正在認真考慮這部手稿最后的歸宿。聽到這個消息，我十分激動，沒想到經(jīng)過半個多世紀居然還存有《林海雪原》的手稿，雖然它并不完整，但已彌足珍貴。我隨即代表文學館表達了收藏《林海雪原》手稿的強烈意愿，并表示文學館不僅有一流的手稿庫房永久珍藏這部手稿，同時還有一支優(yōu)秀的館藏研究團隊在長期研究作家手稿，而且文學館還會定期舉行各種展覽向社會展示包括作家手稿在內(nèi)的文學檔案資料。如《林海雪原》手稿能入藏文學館，其意義與影響十分重大。家屬聽我講述后，非常高興，他們表示會認真考慮文學館的征集意愿。
不久，當我再次拜訪曲波家屬時，他們告訴我經(jīng)過家屬協(xié)商，他們愿意將此稿捐贈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這次就可以將它帶走。同時他們還表示，會將曲波先生創(chuàng)作《林海雪原》時用過的小書桌以及其他文學資料稍后一并捐給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他們相信文學館一定能很好地保存這部手稿，利用好這部手稿，讓它發(fā)揮最大的價值。
當家屬拿出《林海雪原》手稿時，我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手里，一頁一頁慢慢地翻看。手稿雖有破損、折痕，個別頁碼還出現(xiàn)斷裂，但整體保存較好，每一章節(jié)都很完整。正如家屬所說，有兩個章節(jié)為曲波原稿，另外則為抄稿，但他們肯定這不是母親劉波的筆跡?？春螅倚⌒牡貙⑺湃胛募A中，用袋子裝好。離開時，我再次向曲波家屬表示謝意，感謝他們對文學館的信任！感謝他們對文學館征集工作的大力支持！
在登記這部手稿前，為更好地了解它的情況，我仔細地翻閱這部歷經(jīng)半個多世紀“失而復得”的珍貴手稿。
該稿第一頁正中間貼有一張“雜志發(fā)稿簽”（76mm×100mm），稿簽寫有“人民文學 1957年 第2期 第18篇 共118頁 計50000字”。全稿總計98頁，五個部分，每個部分均被粉色小布條在右邊整齊地裝訂好。作者、抄稿人均用藍黑鋼筆從右往左書寫在25×20=500的豎格稿紙上（ 357mm×250mm），每頁手稿都有多處編輯用紅筆修改、刪除的地方。每頁稿紙左上方分別有紅色和藍黑色標注的不同序號，紅色序號為1-98，藍黑色序號為00319-00416，這應該是編輯使用了兩種統(tǒng)計方式來標注頁碼。
認真閱讀后，我發(fā)現(xiàn)該部手稿的五個部分是連續(xù)的、完整的章節(jié)。
“一 受命”，共20頁，由第1頁-第20頁組成，此章節(jié)為代抄稿，曲波做了個別修改。
“二 楊子榮智識小爐匠”，共32頁，由第21頁-第52頁組成，其中第21頁-第48頁上半部為曲波筆跡，第48頁下半部-第52頁為代抄稿。
“三 劉勛蒼猛擒刁占一”，共12頁，由第53頁-第64頁組成，其中第53頁-第59頁為曲波筆跡，第60頁-64頁為代抄稿。
“四 夜審”，共15頁，由第65頁-第79頁組成，此章節(jié)為代抄稿，曲波做了個別修改。
“五 蘑菇屯老人神話奶頭山”，共19頁，由第89頁-第98頁組成，此章節(jié)為代抄稿，曲波做了個別修改。
其中第二、三章節(jié)最為珍貴，因為這兩個章節(jié)絕大部分是曲波先生的筆跡。在這兩部分中，曲波對每一頁都進行了多處修改?？梢娝麑@部小說傾注了極大的心血。
在第23頁，曲波原本這樣描寫王團長與少劍波和田副司令在對話后的動作：
田副司令走了出去 ，王團長和劍波對笑了一下，
但曲波可能覺得這樣表述過于簡單，人物內(nèi)心活動不過豐富，于是他便在這兩段中間增加了這樣一段田副司令心里的活動：“為了看看即將出發(fā)的小分隊，同時不耽誤劍波的準備，便戴上軍帽，說了聲‘快準備你的衛(wèi)生兵’，便走出門去了?！边@樣表述后，田副司令的形象更加豐滿，也更惹人喜愛。
在第26頁，曲波最初是這樣描寫少劍波對白茹的不歡迎：
劍波還是不耐煩：“別啦！別啦！女同志不成！”
但這樣寫給人感覺過于直白，似乎有心無力。后來，曲波便增加了一句少劍波對白茹的形象描述，以此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
看她的身體輕的像只鴿子，全身的力氣也沒有劉勛蒼一只手的力氣大。
一個小白鴿還想去打猛禽，癡人說夢。猛禽就夠少劍波打，還要分心照顧一個弱不經(jīng)風的白鴿，這太難了。
在第32頁，曲波起初是這樣描寫楊子榮和孫大得尋找線索的不易：
楊子榮和孫大得來到撿鞋的地點，他們像曠野里找針一樣，尋遍了周圍所有的山頭，所有的小溝。
曲波后來覺得這樣表述似乎還不足以表現(xiàn)出他們的困難，于是他在“楊子榮和孫大得來到撿鞋的地點，他們像曠野里找針一樣，”中間又添加了這樣一段描寫“在這密不見天日的大森林里,在這密不露地皮的爛草叢中，”已經(jīng)是曠野，又還不見陽光、不見大地，這難度可想而知。但我們的英雄正是在這樣的困難條件下，完成了看似不能完成的任務。
二
通過查閱資料，我發(fā)現(xiàn)這部手稿的章節(jié)與1957年2月《人民文學》雜志社刊登的《林海雪原》節(jié)選章節(jié)完全一致，只是很可惜缺少了《破天險奇襲奶頭山》這一章。原來在籌劃出版期間，人民文學出版社將該稿推薦給了《人民文學》雜志社。時任《人民文學》副主編秦兆陽看到書稿后連夜審讀，同樣他也被小說故事所深深吸引，“看到困得一個字也看不了了，才睡”。1957年2月，《人民文學》以《奇襲虎狼窩》為題，從《林海雪原》中選載了全書中的第三、四、五、六、七、八章，即《受命》《楊子榮智識小爐匠》《劉勛蒼猛擒刁占一》《夜審》《蘑菇老人神話奶頭山》《破天險奇襲奶頭山》。他們認為這六章“在全書中自稱段落，恰似一個完整的中篇；”?？菚r，秦兆陽親自撰寫按語，向讀者熱情地介紹這部小說。在按語中，秦兆陽認為《林海雪原》的出版“將是我國文學創(chuàng)作上的一個可喜的收獲”。
我推測該稿很有可能是人民文學雜志社在刊登小說完畢后，將手稿退還給了曲波。但第六章當時就已缺失還是后來缺失，不得而知。曲波夫婦收到這些手稿后，精心將這些手稿保存起來。歷經(jīng)六十六年，這些手稿還能完整保留下來，沒有散失掉，真的要感謝劉波女士。劉波不僅是曲波情感上的人生伴侶，還是他生活中的好幫手。當丈夫在進行創(chuàng)作時，劉波總是一個人默默承擔起繁重的家務，不讓曲波分心，盡量給他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她總是告訴孩子們不要吵鬧，爸爸在寫作。到了星期天, 她還特意帶四個孩子到公園玩。而且，劉波還是曲波小說的第一個閱讀者和謄抄者，她總是在認真閱讀后給丈夫提修改意見，幫他改進。因為她的字跡俊秀，她還負責把丈夫已創(chuàng)作完成的部分抄寫在新的稿紙上。但對于母親劉波是如何保留下這部手稿，曲波子女因長期在國外生活，他們也不是很了解。最近幾年母親劉波身體也不是很好，近期一直住在醫(yī)院，老人對以前的事情也記憶得不是很清楚。我想無論怎樣，正是因劉波老師的用心收藏，這部稿子才能歷經(jīng)歲月變遷而存留至今。
三
談起《林海雪原》的創(chuàng)作，時間還要追溯到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旬。新中國成立后，轉(zhuǎn)業(yè)到地方工作的曲波主要工作就是要通過宣傳黨的理論方針，鼓勵職工為社會主義事業(yè)而奮斗。為做好這項工作，曲波通常需要在單位做政治思想報告。在報告中，作為親歷戰(zhàn)爭的軍人，曲波常講起當年自己與戰(zhàn)友們在東北牡丹江地區(qū)剿匪戰(zhàn)斗中那些可歌可泣、浴血拼殺的故事。每次演講，他講的總是那樣慷慨激昂，熱淚盈眶；臺下聽眾也聽得是極為感動，備受鼓舞。隨著時間推移，曲波漸漸不滿足于只是通過口頭宣講來宣傳英雄事跡，他很想將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楊子榮、高波、陳振儀、欒超家……的故事能永久地留存下來。漸漸地，他萌生了創(chuàng)作的想法。1955年2月，曲波決定動筆開始自己的文學創(chuàng)作。這件事，曲波只告訴了妻子劉波。因為他知道妻子一定會理解他。劉波非常支持丈夫的這個想法，并答應替他保密。夫妻倆商定，寫作這件事連孩子也不告訴，并還要瞞著他們。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在家里創(chuàng)作時，即使在白天，曲波也要掛上門簾，他寫作的書桌抽屜也一直開著縫。只要聽到有外人來，曲波就會立刻將書稿塞入抽屜，然后再若無其事地招呼來客。直到小說完成，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曲波在創(chuàng)作小說。創(chuàng)作開始后, 曲波一直沉浸在對戰(zhàn)友們的深切懷念中, 寫到動情處,他常常淚濕衣襟。由于指揮林海雪原剿匪戰(zhàn)斗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那些驚險激烈的戰(zhàn)斗經(jīng)歷為曲波積累了大量素材，所以曲波的創(chuàng)作相對比較順利。尤其在描寫土匪所說的“黑話”時，因曲波對當?shù)貣|北土匪的黑話了如指掌，所以寫起來非常自如。
妻子劉波不僅全力支持丈夫?qū)懽?，同時還甘愿做他的義務抄稿員。參軍前，劉波也只有小學四年級水平。有時，曲波一天能寫1萬字，而劉波卻要用兩三天才能抄出來。遇到曲波空著的地方和他生造出的字，劉波還要費神去查字典才能補上。
1955年，曲波和妻子劉波奉調(diào)北京。曲波很快便被任命為一機部第一設計院副院長。工作之余，曲波繼續(xù)自己的創(chuàng)作。對于這部小說，曲波的要求非常嚴格。有一次，小說初稿寫完前3章、已經(jīng)有15萬字時，曲波感到自己寫出的文字根本不能表達其內(nèi)心的情感，一氣之下，他便把原稿付之一炬。每當曲波在創(chuàng)作中遇到困難時，犧牲戰(zhàn)友的英勇事跡就一直在心里激勵他，要他堅持寫下去。正是由于這種情感，曲波一次又一次拿起筆，繼續(xù)自己的創(chuàng)作。一天夜里，當曲波寫到楊子榮犧牲時，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潸然淚下。他把妻子劉波叫醒，說自己寫到楊子榮犧牲，寫不下去了……
搬到北京后，曲波家中房間少，放不下兩張桌子，妻子劉波便在縫紉機上幫曲波抄稿。每抄完一個章節(jié)，她就用毛線和布條細細地裝訂起來。這一時期，曲波也利用一切時間進行創(chuàng)作。有一次，一機部辦公廳召開傳達中央文件的大會，由于事先已看過文件，曲波便坐在會場專心致志地偷著寫“小分隊駕臨百雞宴”這一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認真地作會議記錄呢。經(jīng)過一年多的艱苦創(chuàng)作，曲波終于寫完4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初稿完成后, 妻子劉波特意買了兩米做襯衫的布剪成包袱皮, 將文稿分裝成兩包。曲波很想試著去投稿，他希望自己辛苦創(chuàng)作的這本書稿能有機會出版，這樣就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曾經(jīng)為新中國做出過怎樣的犧牲，我們的部隊曾有過像楊子榮、高波這樣的英雄。但曲波夫婦對圖書出版完全不了解。剛好，他們家對過就是外文局大樓, 大樓外面掛著“中國文學雜志社”的牌子。于是，曲波對妻子說:“路遠的不好去, 咱先去近的地方看看吧。”很快, 夫婦倆每人拎著一包稿件就去了“中國文學雜志社”。進了大樓他們發(fā)現(xiàn), 里面大多是外國專家。聽說是來投稿, 一位負責接待的同志問是什么語種, 曲波說:“是中文?！边@位同志笑著說:“我們只負責把中國文字翻譯成外文。”他建議曲波夫婦去東總布胡同的人民文學出版社投稿。于是，夫婦倆又坐公交車去了人民文學出版社。到了門口，曲波對稿件登記處的工作人員說:“我不是作家, 你們給看看行不行?如果不用, 你們打個電話我來取?！彼偃诠ぷ魅藛T,打電話一定要打到他家里，千萬別打到單位。他怕單位同事知道后走漏風聲。
那時候，寫文學作品的人很多，每天人民文學出版社都能收到全國各地寄來或送來的各種書稿，稿件早已是堆積如山,而那時出版社的編輯比較少，對于這些送來的稿件，他們其實是很難及時審閱的。二、三個月過去, 出版社那邊音信全無。曲波感覺自己這部稿子應該是沒有什么機會了。直到有一天, 一個自稱是龍世輝的編輯打電話到曲波家:“曲波同志, 你到出版社來一趟吧?！鼻ㄒ詾闀逡煌嘶?他到出版社一見到龍世輝便說:“我是來取稿子的?！饼埵垒x一聽，哈哈一笑:“我們是要出你的稿子了?！蹦贻p編輯龍世輝由出版社安排負責該稿的編輯工作。他告訴曲波，自己打開《林海雪原》書稿一看, 稿紙有大有小, 每一沓都用各色不同的毛線拴著, 字體老長, 一個個伸胳膊撂腿的, 很不好認。起初讀稿時, 龍世輝對這個裝訂粗糙的書稿并沒抱什么希望。可當他一頁頁翻下去, 他越讀越興奮，他完全被小說中驚險傳奇的戰(zhàn)斗故事所吸引。尤其是讀到“奇襲奶頭山”和“智取威虎山”，楊子榮和少劍波的英雄形象深深地感染了他。不知不覺，龍世輝就沉浸在這個故事當中了。讀罷書稿,龍世輝馬上向出版社副社長樓適夷作了匯報。最后，出版社總體上肯定了這部小說是一部優(yōu)秀的長篇，只是需要在語言藝術(shù)等方面要進一步修改。
在這次面談中，龍世輝建議曲波在一群男人的戰(zhàn)斗中增加一些詩性與愛情文字?；丶液?，根據(jù)龍世輝的建議，曲波對小說進行了精心修改，最突出的地方就是增加了女衛(wèi)生員白茹這一人物的內(nèi)容。經(jīng)過三個月的努力，曲波終于把小說修改完畢。1957年9月，《林海雪原》由人民年文學出版社正式出版。
出版后，《林海雪原》立即在全國引起轟動。從1957年9月到1959年11月，二年的時間，《林海雪原》印刷近十次，累計印數(shù)超百萬。除此之外，《林海雪原》還以各種藝術(shù)形式被廣泛傳播。1958年5月，由焦菊隱擔任導演，北京人藝排演的四幕九場話劇《林海雪原》在北京人藝公演。中國京劇院則根據(jù)小說前8章改編成現(xiàn)代京劇《林海雪原》。同年，上海京劇院創(chuàng)作了現(xiàn)代京劇《智取威虎山》。此后，《林海雪原》還分別改編為評劇、評書、電影等。直至今天，《林海雪原》依舊被讀者翻閱。
今年是曲波先生誕辰一百周年，在此文行將結(jié)束時，請允許我向曲波先生致敬！感謝他為中國文學奉獻了《林海雪原》這樣一部精彩的紅色經(jīng)典小說！同時，我還要向劉波女士致敬！感謝她為中國文學史保留下這部珍貴手稿！最后，我還要向曲波子女致敬！感謝他們無私的捐贈和對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的信任！
看著《林海雪原》手稿，我由衷地想對它說一句：歡迎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