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第八屆紫金山文學獎述評:似錦繁華又一季
江蘇省第八屆紫金山文學獎經過申報評審等環(huán)節(jié),獲獎名單已經公布。無論是評獎理念還是評獎程序,無論是獎項種類還是獲獎作者的覆蓋面,無論是獲獎作品的藝術水準還是作品的影響,作為江蘇省三年一屆的最高文學獎,這一評審結果可以說廣泛而典型地體現(xiàn)了屆內江蘇文學的發(fā)展水平。在獎項設置上,紫金山文學獎有自己獨特的理念,不僅文體全面,而且遍及了參與文學發(fā)展的幾乎所有的力量與要素,像這次獲得編輯獎的趙陽、李祥和馬燕就是江蘇出版與期刊的代表,而獲得文學新人獎的秦汝璧、許天倫和鄒勝念無疑給人以江蘇文學代有才人出的喜悅和期待。因此,作為一個具有代表性的樣本,對本屆紫金山文學獎進行研究,可以探討這三年來江蘇文學的成就與發(fā)展,對進一步總結經驗、繁榮江蘇文學,推動江蘇文化強省建設無疑具有積極的意義。
具體地說,本屆紫金山文學獎有以下幾個方面的特點。一是緊跟時代,貼近現(xiàn)實,以文學的方式書寫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實踐。江蘇作家一直秉持現(xiàn)實主義精神,保持著對社會律動的敏感,始終走在現(xiàn)實發(fā)展的前列。周梅森的《突圍》通過大型國企改革、反腐過程中一系列驚心動魄的故事,展現(xiàn)了波瀾壯闊的時代中人性的明與暗、進與退、正與邪,以大開大合的手筆呼應了人們對公平正義的關切和期盼。范小青的《家在古城》展示的是古城保護這一個具有全球性意義的重大課題。作品以蘇州古城更新保護為寫作題材,通過選取若干典型個案展開深度敘事,既見古城治理的全景構型,又得其中的細部肌理,全息地反映古城保護的蘇州方案、蘇州智慧,乃至尚待解決的蘇州問題。主題表達緊密關聯(lián)中國式現(xiàn)代化建設和文化傳承發(fā)展?!囤s時間的人》是本屆紫獎的一個特殊的文本,它是“一個外賣員的詩”,作者王計兵被稱為“一個來自民間的行吟詩人”,他的詩記錄著那些跟他一樣為生存奔波的人如外賣員、農民工、保潔員的生活際遇,以及作為一個勞動者的自尊。它是大時代的記錄,是普通人的心靈,更是這個社會感動人的活力、豐盈、情懷與良善。蕭茜寧的網絡小說《身如琉璃心似雪》將中華傳統(tǒng)工藝與當代青年情感事業(yè)相結合。作品把攻克琉璃技術難關的艱辛與人物成長、情感成熟、藝術感受力提升以及對工匠精神的領悟融會貫通,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
在本屆獲獎作品中,生態(tài)敘事是一個亮點,代表了江蘇作家新的寫作方向。許多作品不僅從不同角度描寫了江蘇大地的生態(tài)之美,而且寫出了江蘇人民踐行“兩山”理論的生動故事。張羊羊的《舊雨》以辭條體式敘說了故鄉(xiāng)的植物、動物、人物、食物、舊物、風物,在紙上營造了環(huán)境友好的生態(tài)氛圍,并透出清歡的古典意境。姜樺的《灘涂地》從地理學、歷史學和生態(tài)學的角度,追溯灘涂大地的人文歷史,展現(xiàn)豐饒獨特的風土人情,鏡像式地還原與呈現(xiàn)黃海邊的自然生態(tài),記錄和書寫生命萬物的關聯(lián)。徐向林《東方濕地:生物多樣性中國樣本》則從另一個角度聚焦黃海濕地形成演化發(fā)展保護歷史,以時空交錯方式,講述自然演化與人力作用的復雜關系,凸顯了新理念下的新發(fā)展。生態(tài)不僅是人與自然,同時也是人與人、人與社會,只要出現(xiàn)關系,生態(tài)和諧就是理想。谷以成的《金陵市井圖鑒》和姚大偉的《2018:新盛街筆記》就是以生態(tài)思想觀照人間煙火的作品。前者著眼于市民各色生活的喜怒哀樂,以非凡的語言自治能力,跳出了宏大敘事,道出了民間性作為社會生活的本來意義這一基本事實,道出了民間生活的本相與民間自治的肌理。后者運用田野調查的方法,把一條街的“記憶”賦予了豐厚的文化內涵,將過去的回憶、現(xiàn)場的直呈及未來的預見融為一體,從人文地理的角度寫出了具有地方感的生活境界。
二是立足當代,將筆觸探向歷史,禮贊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尋覓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民族路徑。江蘇歷史悠久,文脈綿長,這不僅是江蘇文學的富礦,也形成了江蘇文學以史為鑒,借古察今的傳統(tǒng)和特色。葉兆言《儀鳳之門》通過描述大革命前夜百姓的日常生活與命運浮沉,勾勒出南京近現(xiàn)代的城市發(fā)展軌跡。立體地展現(xiàn)人與城的多元互動,作品以為南京鑄心立魂的方式闡釋了歷史之道,于滄桑之中顯示出不容撼動的必然力量。徐風的《忘記我》是一部特別的作品,憑借扎實的實地采訪和深度發(fā)掘,書寫了一段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蕩氣回腸的中國故事。作品以江南女子錢秀玲在比利時拯救生命的故事為主線,敘述了一場讓世界驚嘆的國際大營救行動,呈現(xiàn)出的是超越了國際邊界的正義、良知和慈悲的人性光輝。作品出版后產生了積極的反響,很快被譯成外文,并受到比利時政府和社會各界的高度重視。郭平《廣陵散》的筆墨雖然都在當下,但文化氣息卻古典而深遠。作品以古琴為主要表現(xiàn)對象,渲染的是風雅別致的江南文人風格,器、人、道的三位一體,不僅于文化激蕩的年月寫出了難能可貴的超邁風神,而且重申了中國文化的深厚與理想。于兆文的《新安旅行團》和鄒雷的《行走的學?!奉}材相近,都與中國少年兒童運動史上的傳奇“新安旅行團”相關。于兆文的長篇紀實完整生動地還原了20世紀上半葉江蘇新安旅行團歷時十七年五萬里的“修學”之旅。這一橫貫全國東西南北、以生活教育為主要目標的“修學”旅行,從1929年陶行知擔任首任校長的新安小學成立開始,直至1952年完成歷史使命。作品可謂是對一段珍貴的中國現(xiàn)代革命歷史的形象化“打撈”與“復現(xiàn)”。鄒雷的長篇兒童小說則以兒童為視角,講述了以愛國走天下為成長途徑這一光輝歷程。作品在成人引導和少年自我探索的雙向推動中展現(xiàn)了“艱難困苦,玉汝于成”的少年群像。把“天下事”和“少年心”結合起來,把“大時代”和“真本領”結合起來,呈現(xiàn)了傳承紅色基因、賡續(xù)紅色血脈的主題。王振羽的《國家重器:張之洞》在全面深入展現(xiàn)晚清時局與變局中敘述了張之洞這一晚清代表性人物所經歷的重大事件與運動,剖析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歲月,充滿了現(xiàn)代性思辨。賴爾的網絡小說《女兵安妮》以抗戰(zhàn)為故事背景,將少年的創(chuàng)傷性體驗,以及因之而來的殘酷與溫暖、掙扎與成長,描摹得細膩真切,洋溢著理想主義的星光。同為網絡小說的時音的《長安秘案錄》以受冤為奴的宮女查案、破案為主線,穿插起唐代歷史上的真實政治斗爭和民間野史中的奇聞異事,對歷史事件進行大膽又不失合理的想象,展示出中國歷史文化的獨特魅力。
三是以人民為中心,將目光投向豐富生動的社會生活,通過鮮活的日常描繪,寫出時代變遷與世道人心。在宏大敘事之外始終關注日常,關注人的生活,并在社會的毛細血管與末端循環(huán)中發(fā)現(xiàn)意義與價值是江蘇文學的風格與特點,也是江蘇文學人性關懷與人道主義的底色,也正是在這樣的描寫與發(fā)現(xiàn)中,可以見出社會的韌性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王堯的《民謠》通過小說結構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內、外與雜篇的設定,以細節(jié)凸顯的散文化,對歷史的復雜性與人性的豐富性做了透視與挖掘。葉彌《不老》主人公孔燕妮所透射出的不老之愛,顯示了一種特殊的生命力的存在。小說以南方城鄉(xiāng)生活為背景,展示了特定歲月的風俗畫。湯成難的《月光寶盒》敘述了父女的相依,猴子的陪伴和這狹窄生活之外的廣闊世界,在最終兌現(xiàn)的成長與愛的回應中閃現(xiàn)出人性深處的微光。曹寇的《鴨鎮(zhèn)往事》還原了20世紀末小鎮(zhèn)中學的生活氣息,婉轉地表達了大時代和大世界對每個具體人的切身影響,把筆墨回落到活生生的人身上,體味每一個具體生命的意義。羅望子的《婚禮上的男人》以平實樸素的敘述營造了一個小城的生活氛圍,塑造了一群這種生活氛圍中的中年男性的形象,在濃厚的生活氣息中審察了富于時代特點的情感方式。鄒世奇的《牧馬河之夏》再現(xiàn)了我們時代普通女性如何依靠知識和考試獲得自由,如何將自我從情感的泥濘中解脫,以及她們關于遠方與自我的想象。趙菱的兒童長篇小說《我的老師乘詩而來》將現(xiàn)代兒童觀與詩歌的唯美浪漫有機融為一體,以純粹的兒童本位情懷與理想主義的價值態(tài)度書寫最美鄉(xiāng)村教育。談鳳霞的兒童長篇小說《守護天使》通過罹患阿爾茨海默癥的奶奶、青春期少女這兩個不同生命階段的家人間的探究和交融,構建起了家庭、家族的文化記憶。向迅的《與父親書》用油畫般豐厚凝重的筆觸,未加濾鏡的體察和追憶,寫出了一個不一樣的父親,也讓人在這一個父親身上看到很多個父親,既體現(xiàn)了向生命深處挖掘之勇毅無私,也寫出了人子之情,寫出了一個作家對人世的愛。與向迅的作品相似的是龔學明《月光村莊的媽媽》,這是一部母親之書。作品塑造了一個美麗、勤勞、善良、樂觀而又多才多藝的母親形象,以感人至深的詩行抒發(fā)了詩人對母親的熱愛與無盡的懷念。詩人將對母親的摯愛與思念融入到歷史的追憶、社會的觀照與時代的思考中,從而在個人的親情中注入了深邃的哲思與豐富的時代內容,形成了詩人獨具審美特質的“親情詩學”。
四是以高蹈風神的態(tài)度,用深邃的眼光燭照現(xiàn)實,以思想的力量勘探生活,以文學化的個性呈現(xiàn)出形而上的哲思。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水韻的江蘇也是智慧的江蘇。江蘇文學總是堅持獨立思考的精神,以創(chuàng)新的熱情與創(chuàng)造的勇氣閃耀著思想的光芒。胡學文的《跳鯉》讓一對瀕臨絕境又不甘心的夫妻走出鄉(xiāng)村,來到城市,在命運的羊腸小道上企圖尋找新的寬闊的大路。關于城市與鄉(xiāng)村,物質與精神,善與惡,沉淪與抵抗,在披掛金光而不甘掙扎的跳鯉上得到了既富有現(xiàn)實性又極具象征性的呈現(xiàn)。在寫實之中透出精神的升華。這是一個時代的精神樣本,亦是作家滿懷悲愴的心靈哀歌,貫注著現(xiàn)實之真的強大力量。孫頻是一位穿透力很強的青年作家,她的《棣棠之約》從上世紀80年代一路講來,以三位朋友各自的現(xiàn)實際遇、命運浮沉,鑒照了數(shù)十年間中國經濟社會、世道人心的幾番轉折,理想高蹈與世俗羈絆之間的多重張力。尤其是作品主人公的精神氣質頗具魅力,他將自己活成了一個世界,顯出難得一見的“酒神精神”。龐羽的《他們在跳舞》是一份時代的另類記錄,從一個小切口,觸摸了兩代人精神深處的創(chuàng)痛,展示出人生長河中的生死悖謬。作品將對于時代癥候的思考內嵌于敘事形式的探索和個性化風格的追求之中,體現(xiàn)出一個年輕作家難能可貴的努力。李黎的《登頂之夜》表現(xiàn)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矛盾生活?!皼_鋒衣”是他渴望逃離千篇一律的平庸生活的“憑借”,雖然衣服穿在身上,但是他卻從未走向遠方,也從未脫離既有的生活秩序。所謂“登頂之夜”也只是他渴望逃離的念想,具有很強的象征寓意。倪苡的《失語》也是一篇虛實相生的作品,故事的表層是一個人從生理失語到社會失語再到精神失語的痛苦歷程。從主人公話語功能的多余到恢復再到自我靜默,不僅是一個人的生存狀況,更是具有現(xiàn)代主義色彩的人類精神狀況的寫照。其實,這樣的文學話語與思想風格不僅存在于上述作品中,它幾乎是所有獲獎作品所具備的審美性狀。思想永遠是文學的骨骼,也永遠是作家的姿態(tài),自新時期文學以來,江蘇文學不斷貢獻出思想與話題,這已成為文學蘇軍的重要標識。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如果說到江蘇文學的思想性,理論評論就是它的半壁江山。這次獲得理論評論獎的是季進的《視差之見:海外中國當代文學研究的歷史描述與理論反思》、韓亮的《歷史現(xiàn)場與重返之思》、李丹的《“雙城故事”: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京滬講唱文藝》、李瑋的《論女頻網絡文學敘事結構的新變(2020-2021年)》和韓松剛的《謊言的默許》。作者多為青年才俊,不僅顯示了江蘇文學理論評論的青年力量,更顯示了他們廣闊的批評視野與學術深度。既有對當下文學現(xiàn)場的即時介入,又有對文學史的鉤玄提要,既有對新興文類的精深研究,又有貫通中外的杷梳概括。
五是以嚴謹?shù)膭?chuàng)作態(tài)度對待文學,以虔誠之心對待藝術,探索新的審美方式,呈現(xiàn)新的美學樣態(tài),貢獻文學的江蘇話語。江蘇文學對美的執(zhí)著追求向來為中國文壇所重。一代一代的江蘇作家前赴后繼地開設了一家家藝術作坊,他們用六朝駢賦和南宋長調一樣典雅、綺麗、流轉、意象紛呈的語言,來呼應、渲染來自歷史的“麗辭”傳統(tǒng)。這屆獲獎作品可以說件件可圈可點,只不過為了論述的方便作了側重的分類,如同這里列舉的作品在主題與題材上同樣不俗一樣。朱文穎的《橋頭羊肉店》表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敘述智慧。它試圖將東方藝術的神秘啟示和生存哲學的形而上玄思融為一體。借由虛擬的情境,小說生發(fā)出對存在狀態(tài)可能性的暢想,伸展開關于元藝術的追問。小說結構精巧,語言空靈雅致,其小說敘述高超的駕馭力,顯示了作者在短篇小說上掙脫經驗的局限而另辟蹊徑的成功嘗試。房偉《血色莫扎特》在敘事上引人注目,作品以三方視角的交織敘事推進一樁陳年舊案的偵破,類型小說的外殼之下,時代步伐與個人命運之間交互為用、彼此影響,鋪展開一幅殘酷與溫情、頹廢與浪漫糅合的世紀之交圖景。語言粗礪而蘊含詩意,情節(jié)離奇又合乎情理,懸念設置中不乏現(xiàn)實關切。大頭馬“借名”梅爾維爾中同名名作的中篇《白鯨》,顯示了這位青年作家的閱讀視野和文學資源。作品并非一般性地模仿、戲謔和文字游戲,而是追求一種更為深層的互文性。其駕輕就熟的語言、智力含量高的敘事,令人眼花繚亂的多重手法,心理學、犯罪學、電子游戲等內容的廣泛容納,集中展現(xiàn)了新一代寫作者的風采。青年詩人劉康的《萬象》以一部短詩集展示了才華。作品將抒情、敘事和沉思混融在一起,每每能在很短的篇幅里勾畫出一個足夠寬闊遼遠的時間與空間,讓杰出的死者和塵世里的萬象促席相對。受益于詩人切身體驗的堅韌明亮的詩句,沉淀了幾代詩人共同淬煉出的新語感。阮夕清的《窗外燈》是一篇空間藝術的作品,它在逼仄的場景中講述出無盡的生活,充分證明了作者成熟而富于創(chuàng)造性的敘事藝術。語言抵達之處似乎恰恰呈現(xiàn)為敘事的邊界,可謂敘事成本管理的樣本。《雨在他們的講述中》是詩人格風的精心之作。作品擺脫了功利雜質,以獨特的詩人之眼瞭望并勾畫人間風物,世相在其詩中生成嶄新的語言風景,體現(xiàn)了詩人重塑經驗的不同凡響。白小云的詩集《白日夢》雖然是一部詩歌選集,卻呈現(xiàn)出內在的邏輯性。這一邏輯立足于生命意識和女性經驗,在與世界的互動互文中生成一種具有識別性的詩歌風格。作品語言簡潔、飽滿、富有張力,意象截取獨特,情緒把控有分寸,善于從點滴的日常中提煉出詩意,在陌生化中開掘內心和人性的隱秘。萬修芬的童話《收集名字的小孩》用想象與故事將孩子智慧地引領至世界與萬物的入口處,從收集名字開始去廣泛地親近自然,經驗人生,充盈思想。在童話文體上有著創(chuàng)新性的理解與運用。午夏的圖畫書《喊月亮》是以中國傳統(tǒng)節(jié)日中秋節(jié)為背景,敘述與描繪了一系列充滿視覺沖擊感的家庭勞作現(xiàn)場,構成了圖文互動的雙線敘事。單幅或跨頁的水彩手繪,以及仰視、平視、俯視等多個視角的特寫,體現(xiàn)出作者在繪本上的創(chuàng)新追求。
江蘇文學藝術上的進步既有對傳統(tǒng)的繼承,也有對域外文學的借鑒,正是江蘇作家海納百川的“拿來主義”使江蘇文學的發(fā)展始終有汲取不盡的源頭活水。所以,本屆翻譯獎不僅是江蘇文學翻譯與外國文學研究上的收獲,更是江蘇文學與世界文學交融互鑒的關系表達。張偉劼所譯的烏拉圭作家愛德華多·加萊亞諾的《顛倒看世界》準確捕捉到了加萊亞諾思想表達的細膩與鋒芒、文字表述的疏密與張力,以忠實為原則,譯筆流暢精煉,生動再現(xiàn)原作的風格特質。王明睿翻譯的法國作家帕斯卡·基尼亞爾的《眼淚》準確把握了原作的語言和文學特質,在譯文中呈現(xiàn)蘊含在小說中的“顏色”和“音樂”,讓讀者在中文世界里獲得了盡可能體悟原作神韻的機會。
文學獎是一種特殊的文學批評,是文學制度的有機組成部分和文學生產的重要杠桿,承擔著彰顯文學價值、倡導精品創(chuàng)作、引導讀者消費和參與當代文學史建構的多重功能,是文學發(fā)展重要的風向標。江蘇的紫金山文學獎歷經八屆,公正公平,成熟權威,積淀豐厚,影響廣泛,得到了省內外文學界的高度認同。相信它對推動江蘇文學高質量發(fā)展將會發(fā)揮越來越大的作用。
(作者系江蘇作協(xié)副主席。本文在第八屆紫金山文學獎獲獎作品評語基礎上寫成,特此說明,并向評語的撰寫專家致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