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兒童文學與兒童閱讀息息相關。面對兒童文學閱讀市場下滑，2023年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頂住了壓力，走出一條緩慢但卻堅定的發(fā)展軌跡。比較突出的是主題創(chuàng)作中關于傳統(tǒng)文化的書寫呈上升趨勢，自然文學在兒童文學中愈加壯大，少兒科幻更受關注，圖畫書創(chuàng)作穩(wěn)步前行。熱潮回落的過程中最先去掉的可能是泡沫，泡沫去掉之后，才能看出能否迎來新的發(fā)展。從2023年的整體創(chuàng)作狀況來看，初春跡象已經顯現(xiàn)。

主題創(chuàng)作枝繁葉茂

如果僅從兒童文學在塑造少年兒童精神品格方面的獨特意義來看，所有的兒童文學都應該是主旋律作品。兒童文學要契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賦予小讀者思想營養(yǎng)和精神支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培養(yǎng)堅強有力的奮斗者。作家們自覺承擔兒童文學的使命，努力開掘主題創(chuàng)作的表現(xiàn)領域和情感深度。

秦文君的傳記《國之瑰寶——宋慶齡的故事》是一部厚重之作，不僅因為所傳寫的宋慶齡同志是我國近現(xiàn)代以來舉足輕重的歷史人物，更是因為她在新中國成立之后在婦女兒童事業(yè)中所做的偉大貢獻，對少年兒童具有極其重要的影響。由知名作家撰寫宋慶齡的生平故事，給孩子們講述一位不只活在紙面的宋慶齡，更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愛有恨、有歡樂有悲傷，曾面臨生死戰(zhàn)斗，也為國家竭盡全力付出的真實存在的一個大寫的“人”。

北京冬奧會之后，體育迅速成為文學表現(xiàn)的新熱點。兒童文學中就出現(xiàn)了一批體育題材的作品，其中的代表作是許廷旺的《云端有個足球場》和許諾晨的《完美一跳》。兩部作品以足球和跳水為背景，但又不局限于體育運動本身，而是把孩子的成長作為主線放置其間，以體育拼搏精神牽動孩子強體魄、健精神的成長之路。

傳統(tǒng)文化的書寫與傳承是主題創(chuàng)作中一個持續(xù)上升的熱點。王苗的《國色天香》把京劇的歷史巧妙融入人物故事中，尤其是深度展現(xiàn)出京劇的獨特藝術之美，讓孩子們在閱讀故事的同時更加理解“國粹”的意義。張之路的《雨燕飛越中軸線》和王苗的《四合院營造計劃》則從老北京建筑之美入手，普及根植歷史的老北京傳統(tǒng)文化。金少凡的《鐘鼓樓下》以極富地域文化特色的鐘鼓樓一帶的老百姓過去和當下的生活為書寫對象，展現(xiàn)了傳統(tǒng)文化對人們的影響之深遠，那些老祖宗留下的精神財富是接續(xù)傳承者的傳家寶。董宏猷的《金嗩吶》、小河丁丁的《小魯班》、李一的《春蕊》，分別以傳統(tǒng)民樂、木工手藝、茶葉工藝等傳統(tǒng)文化中的代表性門類為對象，把傳統(tǒng)技藝嵌入到兒童生活中。王璐琪的《千窟同歌》、荊凡的《天堂手記》則以古代絲綢之路上的具有代表性的地域文化為內核，由古及今，站今天念未來，強化現(xiàn)實感的同時，也帶來期許。

新鄉(xiāng)村書寫一直是主題創(chuàng)作的重點。張國龍《瓦屋山?！?、彭學軍《青木塔》、唐池子《我的阿角朋》、吳洲星《紫云英合唱團》、胡永紅《像你那樣》等小說從不同角度切入當下鄉(xiāng)村振興現(xiàn)實，展現(xiàn)兒童成長中的困難與挑戰(zhàn)，貫穿其間的是昂揚向上的奮斗姿態(tài)。

此外，表現(xiàn)中國少年兒童的革命傳統(tǒng)的鄒雷的小說《新旅中隊》、給青少年講解毛澤東詩詞魅力的龍劍宇的《詩書里的成長》、書寫消防員精神的傅寧軍的報告文學《無言的戰(zhàn)友——消防員與搜救犬》，也都是主題創(chuàng)作中有新意的佳作。

自然文學愈加壯大

在《十月少年文學》舉辦的首屆自然文學與兒童文學論壇上，我曾經梳理過兒童文學中自然生態(tài)主題的作品，提出兒童文學與自然文學有著天然的聯(lián)系。2023年，自然文學的相關主題寫作更加凸顯。

一些作品側重探討動物與人的關系。張煒的《橘頌》、葉廣芩的《猴子老曹》、湘女的《小馬將軍》、翌平的《在世界的拐角守望你》、劉虎的《雪域格桑》、張吉宙的《小黃牛和野斑鳩》等小說寫不同的動物與人的相處，或是原生態(tài)的，或是家養(yǎng)寵物的，表現(xiàn)了人與動物可以和諧共生的生態(tài)理念。

一些作品側重生態(tài)環(huán)境開發(fā)與保護。小說方面，彭學軍的《大鳥》寫鄱陽湖白鶴保護基地，“我的國家公園叢書”中，曾維惠的《竹海尋蹤》寫“大熊貓國家公園”、魏曉曦的《虎豹山林》寫長白山“東北虎豹國家公園”、潘云貴的《云邊的歌》寫武夷山國家公園。這些作品以孩子的故事為主線，在描述野生動物生存境遇的同時，也表現(xiàn)了開發(fā)與保護的辯證關系。散文方面，薛濤的《我不是博物學家》、高維生的“長白山野生飛鳥集”（《天空的流浪者》《鳥兒歌唱的地方》《寂靜的森林》）、毛蘆蘆的“親親自然系列”（《鷺鳥日記》《跟著小溪去遠航》《我們抱山去》《我是大自然的孩子》）等，都是作家長期觀察身邊的鳥類、植被等積累而成的，帶有個人感情投注和對環(huán)境與人的深入思考的優(yōu)美文字。

戰(zhàn)爭與軍人題材有新突破

戰(zhàn)爭、軍人不是兒童文學書寫的重點，但卻是繞不過去的難點。2023年有幾部相關作品在藝術上取得新突破，讓人眼前一亮。

抗日戰(zhàn)爭題材填補空白之作。大連作家劉東打磨數(shù)年寫下的小說《回家的孩子》傾注了作家全部的心力，既是一份對家鄉(xiāng)難以抹去的記憶，也是對當下孩子們了解那段中華民族屈辱和苦難歷史的沉甸甸的責任。侵華日軍曾殖民大連、旅順等地40年，其間施行奴化教育的影響尤為深遠。小說采用了最難的“正面書寫”的方式，從幾個兒童和少年的視角帶領我們走進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引導孩子們記住歷史不忘過去的同時，也引起讀者深深的思索。遼寧作家張忠誠的“東北抗聯(lián)三部曲”（《龍眼傳》《柿子地》《土炮》）也許不是第一次正面書寫東北抗日戰(zhàn)爭的兒童文學作品，但一定是讓人難忘的作品。強烈的歷史責任感和歷史主動性，以及深厚的生活、歷史和文化積淀，給了作家飽滿的創(chuàng)作熱情。在流暢的傳統(tǒng)敘事形式中，戰(zhàn)爭的殘酷與反抗的壯烈充盈紙上。小男孩龍眼、柿子地的秘密、胡鐵匠一家人，為抗日戰(zhàn)爭題材文學提供了新的典型人物和典型敘事。舒輝波的《躲貓貓》則是以一個溫暖的故事讓孩童的天真游戲與戰(zhàn)爭的冷酷無情形成強烈對比，不見腥風血雨，卻有著同樣震撼人心的沖擊力。

隨著歷史研究的不斷深入，對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這一歷史事件的認識也更加深入，這段歷史已成為近年戰(zhàn)爭題材作品的一個新熱點。王璐琪的《關山何處》獨辟蹊徑，以退伍老兵在當下的生活狀況為主線，通過當志愿者的少年與服務對象老人的交往，讓這位老兵曾經經歷過的戰(zhàn)場回到讀者眼前。然而，戰(zhàn)爭的傷痛帶給這位老戰(zhàn)士的不是勝利的榮耀，而是眼看戰(zhàn)友一個個犧牲自己卻獨活的內疚。這樣的感受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有，作家把它寫下來，讓讀者感受到戰(zhàn)爭對人的精神的摧殘，進而更加珍惜和平的來之不易。

和平年代的軍人在做些什么？他們很可能在抗震救災一線。裘山山的《游過月亮河》、徐貴祥的《遙遠的信號》和胡繼風的《云朵上的爸爸》講的就是和平時期的軍人的故事。徐貴祥和裘山山都是軍旅作家，對軍人的生活非常熟悉?！哆b遠的信號》里，2008年汶川大地震時，身處震中的中學校長譚恒杰為救學生被埋在廢墟下，在外地上大學的女兒第一時間趕回營救，圍繞主線的推進穿插起解放軍和當?shù)卣毴藛T迅速組織救援的多條線索。最終很多人獲救，也有很多人因此犧牲。小說以軍人的堅毅和勇敢，把讀者帶回到那場天災現(xiàn)場，寫出了面對災難每個人表現(xiàn)出的責任與擔當，正是這樣的精神，在大災之下生長出別樣的生命贊歌。《游過月亮河》沒有直接寫洪災，而是從戰(zhàn)士直子為救一個小男孩而犧牲開始寫起，重點落在直子的父親和被救的小男孩之間的故事上，寫出了超越“小我”的人間大愛。《云朵上的爸爸》作者不是軍人，但他憑著記者的敏銳捕捉到了當代軍人背后的軍屬、軍娃的特殊性，把筆觸集中到烈士的孩子身上。為了讓孩子在健康正常的環(huán)境下成長，小主人公的媽媽和老師等人用謊言筑起一道愛的屏障，但謊言終究是謊言，哪怕是以愛的名義，當它被揭穿的那一刻，帶給人的沖擊依然是巨大的。小說從謊言被揭穿開始寫起，在孩子逐漸回憶起過去十年的一個個“疑點”中，我們看到了一個愛孩子、愛國家的烈士，一個愛孩子、愛軍人的軍嫂，以及在和平年代為普通人負重前行的軍人們。

在以和平發(fā)展為主題的今天，局部戰(zhàn)爭的威脅一直存在，各種天災大難的可能一直存在，與這些極端苦難相比，普通孩子的生活中也在面臨著一些他們自己的壓力，比如升學的壓力、競爭的壓力。孩子們可以從軍事題材作品中感受陽剛之氣，汲取堅毅之力，強健他們的精神，幫助他們正確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

小說、童話創(chuàng)作新力量不斷涌現(xiàn)

小說和童話依然是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中最主要的門類。小說方面，劉海棲繼續(xù)書寫“過去的童年”，創(chuàng)作了《乒乓響亮》《三步上籃》兩部作品，延續(xù)了流暢自然的敘事和幽默風趣的語言風格，在有趣的故事中讓孩子們感悟成長中那些重要的品質，積累生活的智慧?！爱斚碌耐辍笔亲骷覀儠鴮懽疃嗟?。張之路的《烏鴉不會道歉》、余今的《梨花灣來的二丫》、鄧西的《追海》、湯湯的《十一個寶藏》、吳依薇的《時間開出的花》、左昡的《小貝的禮物》、金朵兒的《萬羽歸來》、楊雅蓮的《晴朗的天空》等都是寫孩子們身邊的事，有的著墨于孩子與老師同學相處的校園生活，有的關注孩子與父母長輩的關系以及家庭生活的變化，都在努力接近和呈現(xiàn)孩子的精神世界。陸梅的《萬花筒》和王勇英的《狼洞的外婆》是其中較為突出的兩部作品，把孩子置身于深厚的地域文化之中，寫出了文化背景在孩子的成長中發(fā)揮著的重要作用，尤其是在藝術手法上有創(chuàng)新性。殷健靈的《帆》寫的是當下新西蘭華人的故事，展現(xiàn)了更廣闊意義上的地域文化。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才是博大精深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應有的多樣面孔。孩子們閱讀這些深刻蘊含地域文化精髓的作品可以感受不一樣的文化，也為他們理解和包容、借鑒和吸納不同文化打下基礎。

童話方面，廖小琴新作“從前有個東西村”系列（《萬物》《人和萬物》《他們行走在大地》），創(chuàng)造了一個名叫“東西村”的新的童話天地，在這里有著新奇好玩兒的事和人。羅羅的《理查王和六顆巧克力星星》中，理查王是一個一出生就戴著帽子的小孩，這帽子讓他在人群里卓然獨立，但也給他帶來了煩惱。作者別出心裁地把小孩子應該擁有的6種品格：堅強、智慧、勇敢、快樂、夢想、力量設定為理查王帽子里的六只小星星，他們給理查王帶來一場冒險之旅，也讓他找到了自信。還有劉海棲的《諾言》、肖定麗的《翅膀星》、慈琪的《外婆變成了麻貓》、杜梅的《一只耳鼠小小》、周博文的童話集《不會開花的樹》、一木秋的童話集《茉莉的耳朵》等，大量童話作品帶給孩子們閱讀的快樂，也讓他們在童話世界里懂得人生道理，快樂成長。

成人作家寫兒童文學已成常態(tài)。鮑爾吉·原野似乎找到了創(chuàng)作新動力，一年內出版了小說《母雞麥拉蘇》《烏蘇里密林奇遇》、童話《動物園地震》等多部作品。趙麗宏新作《手足琴》繼續(xù)在他擅長的領域向縱深開掘，講述了上海一對兄弟的故事，“音樂+親情”也許是孩子在面對生活難題時最好的良藥。荊歌也繼續(xù)著他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出版了小說《梨花里》《老街時間》《感動星》《穿心弄》等多部作品，尤其是《梨花里》，把兒童生活與地方文化融會得不著痕跡，講述一對生活在江南小鎮(zhèn)的姐弟面對父親意外離世，家庭突然背上巨額債務，媽媽一人強撐渡過難關的大變故時，要強而能干的姐姐和年幼而不那么堅強的弟弟，在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媽媽的過程中都得到了成長。陳蔚文的小說《小魚升學記》選取當下孩子生活中最容易令人焦慮的升學、成績、考試等現(xiàn)實截面，把家有考生的種種日常、家長和孩子的種種情緒，寫得那么真實，作為“第三方”的讀者可以從中領悟出一些道理。

在小說、童話創(chuàng)作中，還涌現(xiàn)出一大批新興創(chuàng)作力量。比如孟憲明主編的“定制童年文學書系”系列小說，包括安尚的《小聲的辯解》、曹森的《崔小源和神奇機器人》、姬盼的《去年的蘋果》、墨麗的《飛向藍天的葫蘆》和原草的《十一歲那年》；比如“秦文君兒童文學創(chuàng)新獎”獲獎作品，包括雷振宇的科幻小說《莫扎特奇遇記》、吳亦舒的小說《時間流過彩虹街》、楊紫汐的小說《夜明橋上的小石獅》、連城的小說《歡沁的小時光》、黃穎曌的童話《枕頭里的夢貘》；還有周昕的幻想小說《通向過去未來的電梯》，李作媛的短篇小說《王秋芝趕走了噴火龍》、龐婕蕾的《我不是故意特立獨行》、蔣雙超的《告別》、王小民的《霸道女孩》、余杭的《失眠癥》、王倩的《撞拐》等。他們的筆觸也許不那么深刻或是圓熟，但他們觀察身邊的孩子，體悟他們的情緒，視線和思考可以探到當下孩子廣博生活的方方面面，這讓他們筆下反映出的孩子的生活是鮮活的。

在第五屆“溫泉杯”全國短篇童話擂臺賽中，除了王君心的《總是走錯路的男孩》、龍向梅的《阿尺的一百份工作》、趙卯卯的《牧鯨人》、小河丁丁的《灶馬》、晏菁的《我是一棵樹》等童話作家的作品外，又一批新人新作脫穎而出，比如朵朵飛的《你好，盒子怪》、何曉寧的《從前，有一只嘟?！贰窃降摹恫脊萨B什么都知道》、隋小欠的《偷餃子的賊》等，都是想象新奇、敘事溫暖、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短篇童話作品。

少兒科幻趁勢發(fā)力

繼去年科普類作品市場占有率首超兒童文學以來，今年這一趨勢依然未改變，這其實與當下少兒閱讀習慣和需求是相適應的。對兒童文學來說，大力發(fā)展少兒科幻就成了一個新的增長點?！拔磥砩賰嚎苹脜矔蓖瞥鐾鯐x康的《生命之歌》、凌晨的《擁抱時間》、趙華的《外星寶石》、彭柳蓉的《永恒之夏》、哈琳的《異星建設者》、王潔的《蒸汽夜鶯》6部作品，其中王晉康、趙華、凌晨、彭柳蓉已在科幻文學界深耕多年，另外2位作家也在童話、幻想小說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績。對于更多的孩子來說，科幻小說意味著什么呢？誠如吳巖在叢書序言里所說，“看科幻小說不能像看科普讀物那樣僅從中吸取知識，而是要體味一個科學起著重要作用的未來，想象力能帶著我們走向什么地方?！笨苹米x者一定要建立在科學大普及的基礎上，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正在大力培育少年兒童科學素養(yǎng)的今天，也許真的開啟了少兒科幻的又一個春天。在這個路口，特別需要思考清楚科幻自身的意義，讓科幻文學真正在小讀者的心中種下想象的種子。

圖畫書創(chuàng)作墻里開花香到墻外

圖畫書已經成為較為成熟的一個品類，藝術形式多樣、文學品質穩(wěn)定，在國際舞臺上頻頻出彩。2023年，湯素蘭、陳巽如的《牛王節(jié)》獲第29屆布拉迪斯拉發(fā)國際插畫雙年獎金蘋果獎，這已是中國畫家第7次獲得該項榮譽。圖畫書創(chuàng)作中，作家與畫家合作的仍占大多數(shù)，曹文軒與4位中外畫家合作的《在今天等待著明天——曹文軒國際大師哲理繪本》系列，是中式哲理寫作與國際繪畫語言的碰撞。薛濤、張永清的《螞蟻的森林》，格日勒其木格·黑鶴、九兒的《鄂倫春的熊》，周曉楓與龔燕翎、咕咚、許玉安、李大花合作的《一個特別特別慢的特快專遞》《擔心養(yǎng)不活卻養(yǎng)活了自己的小豬》《領著動物逛動物園》《漂漂亮亮又沒人要的東西》等，彭學軍、劉洵的《小背簍》等一大批優(yōu)質原創(chuàng)圖畫書能夠給小讀者們帶來更具中國審美意趣的作品。《藝術童年——我的藝術我的祖國》系列圖畫書由張明舟主編，作家邱華棟、李利芳、彭學軍、殷健靈、簡平、陳曦等與青年插畫師合作，以民族音樂、繪畫、戲曲、電影、舞蹈、建筑、交響樂藝術門類為載體，選取有代表性的當代藝術家們，用簡潔的文字與飛揚的圖畫講述他們的故事，給孩子們帶來生動的藝術啟蒙。與此同時，也出現(xiàn)了一批文字和繪畫俱佳的圖畫書作者，比如大吳的《不要動一只蝸牛》、沈苑苑的《你知道“她”嗎》、彎彎的《采蘑菇》、王勇英的《巴澎婆婆》都是一人獨自創(chuàng)作的優(yōu)秀圖畫書作品。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還有一些兒童文學選本、教材、理論專著和評論集值得關注。高洪波主編的《百年百首童詩》，在童詩創(chuàng)作熱鬧、佳作名篇卻依然缺乏的當下具有特別的意義。我國是詩歌大國，兒童詩創(chuàng)作曾經有過那么絢爛的名作，今天重溫這些名作，既是孩子們需要的，也是廣大兒童文學作家需要的。高凱推出了詩歌新作《草叢里那個孩子》，并以此為范本，在多所高校給將要成為老師的大學生們講童詩，也是在為明天的兒童詩創(chuàng)作播下種子。王泉根主編的大部頭理論著作《中國當代少年兒童小說研究》上下兩冊，共21章，上編為作家專論，選取了當代兒童小說中代表性的14位作家，逐一分析他們的創(chuàng)作特色；下編為現(xiàn)象研究，從題材的角度對當代兒童小說進行分門別類的論述。此外，海飛的《書海飛評——兒童文學評論集》、孫建江的《童年的文化空間》《童年的文化闡釋》、崔昕平的《中國當代兒童文學經典化研究——歷屆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獲獎作品論》、趙霞的《兒童文學與美學》等著作也都從不同角度對中國當代兒童文學進行研究闡釋，掀起一股研究當代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及現(xiàn)象的小高潮，具有比較重要的學術意義和研究價值。

（作者系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