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有首歌 ——我和《人民文學(xué)》的故事
1989年的春天,那年我20歲,在鄉(xiāng)村小學(xué)工作。
鄉(xiāng)村小學(xué)學(xué)生不多,教學(xué)任務(wù)也不算忙。下午3點以后,學(xué)生一放學(xué),批改完作業(yè),便覺得自己有點“無所事事”。當時,學(xué)校里訂了3份報紙:《文匯報》《浙江日報》《浙江教育報》。但除了副刊,說實話,其它的版面自己并不是十分喜歡看??筛笨粋€星期才一個版面,這令我“如饑似渴”。
在此之前,我在縣城的圖書館看過《人民文學(xué)》這本刊物,可以說:我心中,你最重。
之后,我參加了工作,有了“財務(wù)自由”,我首先想到的是訂《人民文學(xué)》雜志,另外還訂了一本《江南》雜志。
當我第一次收到郵遞員送來的《人民文學(xué)》雜志時,我的內(nèi)心無比激動,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抖擻起來。郵遞員是位參加過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退役軍人,他忍不住地笑了,說:“你怎么跟我第一次摸到槍一樣,激動不已。”我搔搔頭皮,羞澀著笑。
因為擁有了《人民文學(xué)》雜志,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在夢中有時候也忍不住地咧著嘴。當然,是一篇篇引人入勝的美文在我腦海里久久回蕩。有時候,坐在晃蕩的公交車上,我也手不釋卷地閱讀著《人民文學(xué)》。
因為常讀《人民文學(xué)》,在潛移默化間自己也滿懷寫作夢想,總想躍躍欲試。記得那時自己還寫了中篇小說《族長之死》,哪家雜志社都瞧不上,唯獨忠心于《人民文學(xué)》。
當我去郵局投寄的時候,年輕的營業(yè)員一臉崇拜的眼神看著我,我也意氣揚揚。那一刻,心兒飛到了天上。
1998年8月,我去深圳找工作,開始因為工作不穩(wěn)定,加之居無定所,所以暫時沒有訂《人民文學(xué)》。但我叮囑家人一定要保管好還沒有收到的幾期雜志,因為過年回家,我要看的。
工作穩(wěn)定以后,我又訂起了《人民文學(xué)》。深圳是座不夜城,不到晚上12點,似乎無人入眠。我很少參加其他活動,在沉默的靜思間,當鄉(xiāng)愁不可名狀地如期而至?xí)r,我用《人民文學(xué)》雜志充實和慰藉自己。
或許是“敝帚自珍”,那些看過的《人民文學(xué)》雜志我舍不得賣掉和丟棄。有一年我從深圳回故鄉(xiāng)過年,把12本《人民文學(xué)》雜志放在行李箱里拖回了家。當我到村囗的時候,鄉(xiāng)親們看到我拖著沉甸甸的行李箱,忍不住地發(fā)問:看“你的箱子那么重,里面裝的是不是人民幣,聽說深圳那里錢很好賺?!蔽倚α诵?,胡亂應(yīng)付一下,趕緊走了。
我父親是個幽默的老頭,我到家后,他瞟了幾眼我拖的箱子,打趣著說:“兒子啊,你知道老爸喜歡喝酒,這箱子里是不是都是酒???”這時候,8歲的女兒也急不可耐,她跟我父親爭論:“爺爺,不可能全是酒,應(yīng)該是我的禮物,我早早就給爸爸寫信了,我的禮物必須多買點?!?/p>
我打開箱子,給了父親2瓶酒,又給了女兒一大包禮物??伤麄z還賴著不想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箱子。我“無可奈何”地撕開了包裝紙,說:“都別想了,是書——《人民文學(xué)》”。這時,女兒歡天喜地地說:“《人民文學(xué)》我也要?!蹦且豢?,我們一家人快樂地笑了起來。
因為常讀《人民文學(xué)》,讓我厚積薄發(fā),讓我嶄露“美顏”。這些年,我在《人民日報》《天津文學(xué)》《散文百家》等等發(fā)了不少文,又獲了不少獎,并加入了浙江省作家協(xié)會。
如今年過天命,但多年前閱讀《人民文學(xué)》雜志的情景卻依舊清晰如昨,歷歷在目,成為記憶長河中最溫暖、最美好的一首歡樂之歌。
如今,喜逢《人民文學(xué)》在征文,我感懷于心,銘記于文。《人民文學(xué)》伴我走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我像一棵莊稼,在《人民文學(xué)》的浸潤下,在歲月里醞釀生命為酒,醇厚而又芬芳,快樂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