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載,一段深情——祝賀《文藝報》七十五周歲生日
20世紀90年代初,我在淮河南岸龍子湖畔的安徽財貿學院工作,崗位是校報(那時還叫??┚庉?。因為是中文系的畢業(yè)生,又對新聞工作尤其是報刊業(yè)充滿熱愛,所以,盡管和社會上那些正式公開發(fā)行的省市日報及專業(yè)報比起來,校報只能算是內部報刊,但我也一絲不茍地精心采編。我還辦了文學副刊,給師生的業(yè)余文學創(chuàng)作提供平臺。
要編好文學副刊,自己的文學寫作能力及文學鑒賞水平就不能太差。為此,除了認真研讀國內外經典文學名著外,我還廣泛閱讀當時的多種文學報刊,自己也嘗試著搞點創(chuàng)作,寫一些小小說、散文之類的文字。但更多的還是仗著中文系科班出身的理論功底,勤奮地撰寫文學批評類的文章,為當時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唱贊歌,也對一些不好的創(chuàng)作風氣提意見,先后在省內外報刊上發(fā)了些稿件。當時,創(chuàng)作界思想解放,意識流、魔幻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現(xiàn)實主義等各種創(chuàng)作方法同臺競技,讓人目不暇接。但不可否認,也出現(xiàn)了摒棄傳統(tǒng)、一味摹寫西方現(xiàn)代派的作品。
正巧,那段時間,我從《長江》《長城》兩份文學刊物上讀到了《黨委書記》《現(xiàn)場會》兩部以基層干部為主角的中篇小說,感覺眼前一亮,十分欣喜。我認真閱讀之后做了些思考,把如何塑造好黨的基層干部形象作為一個題目進行研究,最終形成了一篇兩千字左右的文章《塑造更多黨的基層干部形象》。在文中我滿含深情地寫道:“可喜的是,我們有一大批勤勤懇懇踏實工作的黨的基層干部,宋波和鄧軍生便是這樣的典型代表……而我們的文學家們,不是更應該去寫一寫這樣的人物,塑造出更多的黨的基層干部的形象,來豐富我們社會主義文學作品中的人物畫廊嗎?”
文章寫好后,我考慮著往哪兒投。那個年代,通訊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稿件信件來往都是通過郵局,編輯和作者多數(shù)只在版面上見過,如果不是有特別原因,很多都不相識。
雖然在那之前,我曾在《戲劇與電影》《青年批評家》等省內外報刊發(fā)表過幾篇文學評論,但算起來那都是省級刊物。能不能突破一下自己,向國家級報刊“高攀”一次呢?于是,我想到了《文藝報》。在我心中,《文藝報》是代表了文學界最高水平的報紙,無論是以雜志形式出版還是以報紙形式出版,我都一直是《文藝報》的忠實讀者?!段乃噲蟆房d的名家文章啟迪了我的思路,開闊了我的眼界。而《文藝報》對文學動態(tài)的報道,又使我雖身在淮濱城市,卻能對全國文學狀態(tài)有所了解。這樣的一份報紙,真是我的良師益友。可這樣一份我始終仰望的報紙,能接受一個無名小卒的文稿嗎?思前想后,把稿子改了又改,我還是下定決心,在一個晴朗的星期天,按照報紙上的地址,把稿件直接寄給了《文藝報》編輯部。因為不認識任何一個編輯,便在收件處寫上了“編輯老師收”。
稿子寄出時,正值新學期開學不久,學校工作很忙,校報報道任務也重,我便一頭扎進了工作中,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關注稿件的命運。直到有一天晚上下班后,我照例到校宣傳部資料室讀書看報,在新到的一期《文藝報》一版報眉的要目中,看到了我那篇文章的標題。心跳一下子加速,我急切地翻到第二版,我的文章真實地被刊發(fā)在頭條位置!像做夢一樣,有點不敢相信,讀了好幾遍,才確認確實是我寫的,幾乎一字未改!
大約一周后,我收到了編輯部寄來的樣報;又隔了些日子,收到了稿酬。同事們都向我祝賀,說能在《文藝報》上發(fā)文章,不簡單,你簡直就是評論家了!雖然是玩笑話,我聽著也十分受用。
我知道,《文藝報》能從自然來稿中選中我的稿件,并不是因為我的稿子有多么高的水平,而是我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現(xiàn)實作了懇切的評論,并表達了對文學創(chuàng)作進一步繁榮的期待,這正是大家共同的心愿。
盡管后來我并沒有從事專業(yè)的文學批評工作,但是《文藝報》卻始終是我閱讀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報紙,也一直想著哪一天能再在報上占一角之地,發(fā)表自己的作品。這個愿望終于在距上一次的三十三年后實現(xiàn)了!今年1月的“新作品”版刊發(fā)了我的散文《十八樓窗外的風景》,給正在術后療養(yǎng)的我?guī)砹藰O大的精神慰藉。在此,我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由衷地祝愿《文藝報》越辦越好,成為文學界的旗幟,成為作家及文學愛好者永遠生機盎然、蓬勃興旺的精神家園!